而陳靜則是臉色順便,在高溫的環境里,她的臉色竟出奇的白:“你說的那個東西……落在幸存者地下設施那邊了?”
楊紅光點頭道:“剛剛那聲巨響,就是那東西落下來,咱們的主力今天才移動到東邊的,想要趕過來來不及,我希望姚先生能……”
“我過去。”
這種事,姚邈從來不躲。
而且在這一刻,姚邈也意識到了,這個麻煩是他帶來的,甚至可能殃及整個錦州城地下的幸存者與軍方力量。
他絕不能坐視不理。
這是姚邈的底線。
哪怕這是不需要講任何道理的末日。
在這樣的一個時代,人和人之間沒有道理可言,但自己總要和自己有一個道理。
而聽到姚邈的這番話,楊紅光便激動道:“快快快,姚先生,您不趕緊過去,它就要殺光這里的所有人。”
能讓一個軍人這么說,那個“它”所擁有的殺傷力,幾乎是不言而喻了。
這一刻,陳靜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姚邈也不猶豫,直接一拉白素,就打算直接趕過去。
但……
他沒拉動白素。
白素像是釘子一樣釘進地面之中,目光看向不遠處幾乎已快要被煙霧遮蔽的實驗室方向。
她的眼睛亮的發光,仿佛能夠看穿這一切煙霧的阻礙。
但緊接著下一刻,在煙塵與火焰的中央位置,實驗室的中心,驟然爆開一大團的焰光,像是發生一次微小的爆炸,氣浪一層層的席卷出去,將煙塵蕩開,露出實驗室中心的景象。
那里已然是一片大亂。
女孩兒躺在半報廢的耐高溫試驗臺上,眼睛卻睜得大大的。
因為就在她的面前。
穿著白色耐熱服的男人不知道從哪里找來了一根長長的、尖銳的鋼筋,鋼筋的尖端因為剛剛的爆炸發生偏移,從女孩兒的小腹部位穿刺進去,貼著被改造的鋼鐵結構穿刺進血肉里。
這就是黃浩前想到的辦法。
她的女兒還在努力,但他清楚……如果不想情況變得更糟,他就只能殺死自己的孩子,他主導了整個改造過程,因此比誰都清楚,這是唯一的解決方法。
女孩兒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死死的、看著自己身軀里流淌出來的血、看著那根鋼筋,還有近在咫尺的、自己的父親。
她……就這樣看著。
看著。
黯淡無神的眼睛里,一點點的迸出光來。
但那份目光,和希望、和幸福,沒有一丁點的關系。
在不遠處的煙霧里,有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聲遠遠的傳過來。
那或許是她的母親。
但她沒有沖出來,呼喊聲也越來越遠,就像是剛剛的那個首長的聲音一樣,正變得……越來越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