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們停下的這個位置仍然不好，姚邈并不打算睡多長時間，也沒急著詢問那個獨眼巨人些什么，而是停了車，直接在車上入睡。
他大概只睡了兩個小時便醒了過來，一轉頭，發現白素不見了。
姚邈推開門，才發現白素就蹲在車后面盯著天空發呆，身子縮成一小團，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
而那個古怪的獨眼巨人仍然趴在悍馬車的車頂，用一種我很怕怕的神情盯著姚邈和白素，大氣都不敢喘。
而白素卻在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姚邈，她略微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卻沒急著站起身來，而只是念了一句：“愚蠢的人類。”
姚邈笑了笑。
雖然最開始的時候聽著白素喊愚蠢的人類有些難聽，但白素本身并不讓人討厭，聽著聽著，姚邈反而習慣了。
他想了想，也在白素的身邊蹲下來，道：“看什么呢？”
“我在查我們頭頂上有幾個倒懸的山峰。”
白素回答的十分認真。
姚邈卻抬起頭來，看了天空里倒懸的世界一眼。
與和在盛京的時候看見的倒懸世界一樣，從這里仰望，天空里那個倒懸的世界仍然只有嶙峋的黑色山峰，一座座拔地而起，像是倒掛在天空里的一把把黑色的長劍與刀鋒，冷峻與肅殺的指向人類的星球。
但查數……
這可從和查起？
姚邈自己也嘗試了一下很快就眼花繚亂起來，他沒有那么好的視力，又覺得這些山峰本就沒有什么區別，更何況它們無窮無盡的蔓延，怎么可能查的出來？
姚邈念道：“這怎么可能查得了啊？”
“愚蠢的人類，只要找準中間的一個，然后一圈圈的往外數就可以了啊。”
白素說的簡單，但姚邈自問是做不到這種操作的，便有些郁悶地問道：“這可能是生命形勢上的巨大差距。”
白素笑著看了他一眼，道：“我頭一次看見甩鍋給自己的種族的。”
姚邈有些汗顏，他道：“這種東西誰能數的這么明白啊——難道你天天練習數數么？”
白素道：“是啊，我總數數，數地上有多少根草，多少是新生長出來的、多少是原來有的、多少是在今天死去的，最開始的時候，我也查不明白，暈頭轉向，覺得每一根才地面上生長出來的草都是不同的，但漸漸的，我就學會了，怎么去分辨……這其實是很有趣的事情。”
姚邈卻微微皺起眉頭來：“你數草干什么呢？”
白素卻因為這句話微微轉過頭來，與姚邈的目光短暫的碰觸了一瞬間，在最開始的剎那里，她似乎是想笑，但笑容很快變成某種鄙視的神色，道：“你們人類怎么總是這么多為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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