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袁家的馬車就到了,眾人搬了兩石上去,李勝留下王楚,張二狗,叫其他幾人先行回去。
如果李大勇和堡里的問起城里的事,回去后誰都先別提,以免造成誤會。
李勝自己則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
他們用的是袁家馬車,出城的時候,巡檢司的人就算吃了狗膽,也不敢阻攔。袁家,跟小小軍戶可不一樣,而且不止是商人那么簡單,明朝官商本就是一體。
“王楚,二狗,跟我去一趟袁家。”
李勝看著馬車走遠,說道。
袁家在廣陵鎮的宅子,其實并不在鎮里,而是十里外的袁家鋪。。
自從袁家發達起,袁家就在那里筑起了堡子,院墻呈半圓拱形,周長1000余米,墻高三米,東西南北方向各一大門,至崇禎十二年起,更是每隔二十米筑箭堡一座,堡內雇有家丁,護衛三百余人。
這更像是一座要塞。
按例袁家做為商賈,私自建堡圈養家丁,本已逾越規制。
當地官府不會坐視不管,然自萬歷后期開始,朝廷腐敗,各地起義不斷加上東北韃子時常入關劫掠,以至于對地方上的控制減弱,朝廷早已力不從心。
加上袁家朝廷有人,金銀鋪路,建堡家丁之事,從地方州府到一省都司,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當李勝三人趕到袁家之時,天色已晚,通告一聲,袁知平親自將李勝三人接了進去。請到了大堂。
“兄長來我袁家怎么也不知會一聲,我好派人接你過來。”
自從李勝將銅鏡之事盡數交于袁知平后。他對于李勝的稱呼就有所不同了。
銅鏡能賺的錢袁家還看不上,他們看重的是李勝這條門路。
“也不過區區幾里地,我幾人響午吃得漲,正好消化消化。哈哈”
李勝摸著肚子,跟王楚,張二狗相視一笑。
幾人正說笑著,堂外腳步漸近,兩個中年人先后走了進來,一胖一瘦。
袁知平連忙介紹道“兄長,這是家父袁士鍇,后面這位是我叔父袁士伍”
“小子李勝見過二位伯父”
李勝起身做輯,王楚,張二狗也微微彎腰。有點緊張。
兩人就是窮軍戶,要不是李勝,哪能見到腰纏萬貫的富商。
“賢侄,早就聽平兒說起你了,聰慧仁義,在縣學里眾多學子中唯獨與你最為要好,每每回家,總有夸獎之詞”
袁士鍇上前接住李勝,一邊說話。一邊示意李勝落座,王楚,張二狗兩人則站在李勝身后,挺直了腰板。
“銅鏡之事平兒也盡數給我說了,善!賢侄做事公允,倒是我們袁家占了便宜,以后但凡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只要我袁家能力范圍內,都能幫之一二。”
這老狐貍,倒是沒有把話說滿,李勝倒還真有一事相求,于是說道。
“不瞞伯父,李勝卻有一事相求,此事說來也不難,我想在衛所中捐個百戶,最好是鎮海堡,伯父軍中可有門路?”
一聽此話,袁士鍇倒是挺驚訝的,自英宗土木堡一役后,大明武官凋零,文尊武卑。
就算小小縣令只有七品,也比五品的千戶官游擊將軍地位尊崇的多。
“賢侄已是童生,雖為軍戶,但以賢侄之才,假以時日,秀才,舉人,進士及第都不可知,為何卻想棄文從武?以尊從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