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鄭四海就跑來求見李勝,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訴李勝。
“侯爺,打探清楚了,劉一民昨夜見過您后,又與金陵本地幾位米商,以及幾名北商見過面了,聽說,他們給了劉一民一半的定金。”
“這劉一民果然要反悔,對了,我交代的另外一件事,辦妥了嗎?”
李勝臉上得意之色,毫不掩飾。
“侯爺請放心,卑職已經把消息,傳到了田弘遇身邊,相信他現在,已經有行動了。”
鄭四海不由得佩服起李勝來,有了田弘遇這種權貴插手,劉一民的這些糧食,怕是沒那么簡單了。
“行,密切關注著這批糧食就行了,無論最后是誰得手,它們最后都是咱們鎮海堡的。”
李勝嚴肅的說著,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
會心樓。
田弘遇的住所。
田弘遇自從被李勝敲了悶棍足足躺了一天才恢復過來。
腦袋上還裹著一層白布,顯然受傷不輕。
而此刻的他,正緊緊的盯著自己的管家。
“你說的都是真的?”
管家不敢欺瞞,認真的點著頭。
田弘遇思慮了一會,三十萬石糧食啊!
他眼神中充滿了火熱,陳圓圓沒抓到,若是自己能弄到這批糧食,或賣或獻給崇禎,那也是大功一件。
畢竟崇禎現在最缺的,就是糧食。
再說了,就算不給崇禎,自己拿去京師販賣,也是一筆不菲的收入。
當然,他南下已有些時日,并不知道陳演的事,要不然他就不會這么想了。
“走,咱們去會會忻城伯。”
這么大一筆糧食,田弘遇想自己吃下明顯是不太可能,強龍還不壓地頭蛇。
忻城伯趙之龍是金陵協理守備,掌管著金陵京營一半人馬,而且他來北京拜訪過田弘遇多次,算是比較熟悉的人了。
到了忻城伯府,趙之龍聽說田弘遇來訪,連忙出府迎接,待田弘遇說明來意了,兩人一拍即合。
不過趙之龍的想法可跟田弘遇不太一樣,買?買什么買?
直接搶過來他不香嗎。
很快,趙之龍便穿上官服,趕到了守備府內,調集了官兵,朝著金陵城外趕去。
劉一民的糧船全部停在江上,趙之龍便借了江防總兵一些船只,將劉一民的糧船團團圍住。
當時就將劉一民嚇的夠嗆,大明并未開通通商口岸,他這一路,都是靠著賄賂才到達此處。
他的糧船偽裝的也很好,可誰知道還是被官兵給盯上了。
劉一民有能力將糧食從安南運到金陵,靠的就是自己的戰船護衛。
可是在松江,戰船就被攔在了海上,眼下,面對大量的明軍官兵,他也無能為力。
趙之龍則借著稽查之名,將糧食全部扣押,運往了石城門外碼頭,由手下官兵看押著。
由于這些船大多都是些海船,在大江里還能行使,可進入運河那就不行了,所以田弘遇則去聯絡江船,準備將這些糧食轉運。
劉一民賄賂了趙之龍一些銀子,也就沒有關他,倒是把他那些手下給關了起來,沒了手下,他一個外地人,鬧也鬧不起來。
出了守備府,劉一民雙目無色的行走在金陵大街上。
那些聽見風聲的商人們,還沒等他出守備府,就找關系把銀票取了回去。
這一趟來大明,可以說虧到姥姥家去了,這其中還有許多糧食,的確不是他的,現在糧食被扣,他都不知道有什么面目回去了。
短短一天時間,他就體會了從火山瞬間掉落冰窟的感覺。
街上眾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讓他極度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