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眼的陶罐子。上邊頂著塊黑乎乎的東西,被點燃了,搖曳著火焰,微弱的光芒在碩大的黑暗中格外渺小,仿佛隨時都會被陰影融化掉。
安可舉著半個腦袋大的空蜜罐,小心翼翼地躊躇前行著。腳丫踩在破碎的殘骸上,傳出不安的噪音,在空闊的大殿內傳散,消匿于不可見處。
燃燒著的是那碳化的面包塊,由于沒經過特殊處理,這種燃料散發的光芒并不明亮,但對于安可來說,已經是奢侈了。
面包塊并沒浸泡過油料,燃燒地并不持久,需要較為勤快地添料。好在安可帶地足夠多,使得在照明這一方面不會顯得那么拮據。
不過由于安可只有一件貼身的亞麻布衣,所以所有的面包塊都是兜在她胸前或腹部,依靠著風行的氣壓貼在她細嫩的皮膚上的——這種粗糙的不適感讓她很不舒服。并且這種逆向的風行使她不能同時將自己托舉起來,也就不得不赤腳前行了。不然誰會忍受來自足底的疼痛,還要漫無目的地前行,安可她并不喜歡疼痛。
話說回來,安可很奇怪風行對于施法對象的選取。她本以為風行是利用風元素在身體外形成一層膜,以帶著身體一同升空——事實以她的體驗來看這也差不太多,她從神龕飛行至天窗來回兩遍,都驗證了這就是風元素在托舉她浮空。
照理來說,“包裹自身”這一點完全可以拓展到其他物體——你看,在空中自身的衣服是屬于被包裹的對象,不然起飛的時候,衣服絕對會像往水袋里吹氣一樣,高高鼓起的——但她將對象轉移至其他物品時,卻是施法無效。
這個法術對于身體表面的判斷是基于什么呢?又是讓安可迷惑的問題。
這也是安可為何不直接用風行來攜帶物件了,不是他不想,是她現在真做不到。
對于這里的情況,通過天窗往外的一瞥可見端倪。
好消息是,不用擔心這飽經磨難的殿堂突然崩塌,雖然安可就從沒想過這回事。壞消息是,這里似乎被埋在了一座小山下邊。
天窗往外是裂開的巖石塊,憑借那崎嶇的空洞,才可見一隅狹小的天幕。
或許殿堂的出路并沒有被石塊堵塞,至少沒完全封住,吧?
安可就是以這樣的心態,艱難地探索著。
并不是她樂觀,只是不這么想,那就太絕望了。
現在她所處的正殿布局規整,雖然無法直觀地俯瞰這座大殿,但卻能簡易丈量出來,這是一處正圓形的大殿。空落落的,沒什么特殊的遺留物,或許有也化作了殘碎鋪灑在地面上了。
要說什么不尋常的,還能有比在圣物柜里詐尸的安可更不尋常的嗎?
好的不開玩笑了,不過要說這里還存有意義的,除開那面神龕后的壁文,那就是殿外環的十二根立銅柱了。銅柱很粗,至少安可一合抱完全囊括不下。
上下貫通,支出了殿的頂蓋部。安可本以為這只是大殿的支柱,可繞了一圈后發現并不簡單。在某些被破壞的部分地面,從延伸到了銅柱的較深的裂痕看去,能察覺銅柱實際上是深深插入地面之下的。敲擊銅柱,趴在地面還能聽見從下面深處傳來些許回音。
地下有某處空間,還非常空曠。那會是哪里呢,安可有些許好奇,但在當下那不重要。
當下的重點是分布在不同方向的五扇門扉,不知是什么材質的,看不太清但能摸出來雕有精致的紋樣,各自勻稱地分布在以壁文所對的半圓內——刻有壁文的,也就是神龕后的那面墻壁,其實是突出來的,后邊似乎是實心的整塊厚壁,也就沒有必要再去在意了。
安可嘗試過,但只有居于正中那扇能被移動,其余四扇仿佛是浮雕一般,只能看卻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