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很標準的魔法小屋。四四方方的屋子,不算大的占地面積。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一面是書架,擺放著厚薄不一的書籍;一面是陳列柜,擱置有各式的瓶瓶罐罐,盛放著稀奇古怪的魔法材料;一面開了窗戶,設置有整個的工作臺,上邊有包括星象儀與附魔臺諸如此類的魔導具,甚至還養了一株食蠅蘿;設有門的那面墻,粘貼有書畫著各種筆記的紙頁,堆疊了一層又一層。這些地方,全被塞地滿滿當當。
頂部開的天窗有玻璃透光,可橫梁上垂吊著的一株株盆栽,將那并不通透的采光遮擋地七七八八。
中間有一口上了年歲的坩堝,同那些其他萃取轉化用的煉金裝置一起,占了屋子中央的一大半空間。而安可睡覺的床,又占另一小半。余下的地面,散落著奇怪形狀的類似圣遺物之類的東西,走上幾步就能踹到一兩個。
墻上、柜子上、吊著的、立著的,四處都有燭臺,燃燒著黑色的蠟燭,散發著一種獨特而芬芳的氣味,讓人神清氣爽。燈芯躍動著火焰,帶來溫暖舒適的感覺,安可猜測這是某種維持火元素附著的魔法。
總的來說,這里稍微顯得過于“充實”了些。溫馨的氣氛同此前的遺跡內的環境,簡直是天上地下。
隨著一段古精靈語的吟唱,彌散在空中的生命能量貫入了那口坩堝里,使得其中的液體閃閃發光。在木勺自動攪拌之下,涌動的能量漸漸平靜。
那位高精靈一拍手,鍋內墨綠色的液體自發躍入大木碗內,隨著木碗就這么懸浮著來到了安可面前。
封裝過的自律法術?安可心中暗自驚訝,她沒感覺到任何施法所致的魔力波動,如果不是殘存有魔力回響,她真覺得這些東西全是惡趣味的煉金生命了。
不等安可胡思亂想,一陣不妙的氣味撲面而來。眨眼功夫,那有安可腦袋大小的木碗便觸及她的嘴唇,然后唇齒間就滿是一股植物發酵后的古怪味道,又酸又澀,還很燙口。
安可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喝下全部的,回過神來,大木碗已經空蕩蕩的了,與之相對的,是安可她脹痛的肚子。
很惡心,但吐不出來。
這算是補償了此前的饑餓嗎?可這樣的飽腹感,實在是……
不過腹中的難受是一回事,身體上的皮肉及各處內臟的痛感卻是迅速消退著。安可甚至能感覺生長的肉芽在傷口蠕動修復著,傳來酥酥癢癢的感覺。
“良藥苦口,安心好啦。應該……有效吧?”
精靈女士笑道,就是不知為何,覺著這笑容藏著不少心虛。她貼近了安可的臉,好似這能讓她的話增加不少說服力。
安可被這突如其來的舉措嚇了一跳,過近的距離讓她想起遺跡書室內不好的記憶,反射般往里側挪遠了距離。
忽然又反應過來自己的失禮,趕緊補充了句。
“嗯,好多……了。”
吐字沒完,安可嘴角就僵住了。話語就此停頓,像是醉酒的人斷了片,哐當一下子就倒了回去。
仍保留著欲要說話的模樣,睡得格外安詳……
不知又是過了多久,待到安可再度醒來,那位精靈女士已然不見了蹤影。
安可再一次坐起來,與之前不同的是,身體的痛苦已消退地差不多了,還存在有不算嚴重的無力感。除了左胸那灼熱的感覺,依舊像暖爐樣縷縷作熱。
身體的污穢被清潔術掃空,感覺清爽極了。魔力還有殘存,使安可的一頭銀灰格外蓬松,亂糟糟的,理順它們花了安可一番功夫。
床上留有一套衣物,是最普通的黑色法袍以及一雙帆布靴。看來是那位精靈女士留下的,還有清潔術也是,安可想到。
不一會安可便穿著好,此刻的她總算不像是個小乞丐了。就是法袍略顯大碼,使得安可像是套在袋子里,有著些許滑稽。
飽腹感已經消失,甚至還有些饑餓,但并不算強烈。
地板上東西太多,安可躡手躡腳地抵達門前,又是費了一番功夫。
在安可的推動下,木門吱嘎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