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冷聲道:“平常也沒見你睡這么早,我出去時你還拿著本書在看,這才多一會兒就把門反鎖了,當我看不出來你就是故意的?程妍,你把門打開,要不我就踹了。”
“你踹啊,誰怕你不成?我看書惹著你了?還不興我不看了?非得一屋子人不睡覺等你?陳知青,你做人怎么能那么霸道呢?”
“我還就霸道了,你今天不開門,等我進去了,看我不大耳刮子扇你!”
程妍在屋里突然就嗚嗚地哭了起來,“你們都聽聽,你們都聽聽,她說的這是什么話?還要大耳刮子扇我,看把她能的,以為巴上市里上班的就了不起了,真自己是資本家的小姐,把別人都當她家下人了,必須得守著她睡了,別人才能睡?”
陳月原本并不是跋扈的性子,今兒卻真被程妍給氣著了,自從她那天得了花忍冬一包肉干,沒分給程妍吃,那女人就整天陰陽怪氣的。
這是不敢找花同志的麻煩,拿自己出氣呢?
陳月覺得自己之前表現的不爭不搶,似乎是錯了,這種人,就不該給她臉!
“程妍,你要是對我不滿,你就出來,咱倆打一架!別躲在里面亂給人扣帽子,也不想想你自己的作風問題,把我惹急了,我明兒一早就拉你去公社,找領導給評評理!”
這回,里面的程妍不吭聲了,卻也沒有出來開門的意思。
而另外兩個人下午吃了程妍給的零嘴,這時候也像死了一樣,畢竟真把陳月給趕出這屋,往后炕上少個人睡,還能睡的舒服點兒。
天知道,就算在城里時住房緊張,也不至于像到了鄉下這樣,晚上睡覺連翻個身都困難。
陳月哪里會不明白,她們三個就是合起伙針對自己。
這是看她和花同志走得近嫉妒了?想要孤立自己?
陳月氣的踹了一腳門,“我數三個數,你們把門打開沒事,再不打開,別怪我直接踹門。”
花忍冬在門口把這些看的真真切切,想到剛剛聽陳月說程妍從尚懷宇那里得了二百塊錢,剛好自己手里有她寫的八十塊錢欠條,邁步出門,朝女知青住的屋子走過去。
陳月正要踹門,看到花忍冬走過來,心里那個委屈,一開口都帶了哭腔,“她們怎么能這樣?”
“別哭,那種人不值得你掉金豆子。”花忍冬將她拉到身后,抬腳輕踢門板,“程妍,還錢!你欠我的八十塊錢,這么久了,再不還,我拿你寫的欠條去找公安評理了。”
原本在屋里裝死的程妍,聽了花忍冬的話,一下子臉就白了。
這么長時間,她給家里寫過信,也拍過電報,家里一次信都沒回過,錢更是影兒都沒有,她好些天吃不下、睡不著,就怕花忍冬找她要錢,見了面都是躲著她走。
甚至想過花忍冬如果逼著她要錢,她就一哭二鬧三上吊,花忍冬肯定不敢冒著逼死人的風險逼她。
后來看花忍冬一直沒提錢的事兒,她都快要把這件事忘了,沒想到她這邊剛從尚懷宇那里得了二百塊錢,花忍冬就找上門。
心里這個氣啊,肯定是陳月那女人去和花忍冬報信的,早知她是這種背后打小報告的人,怎么沒早點使點手段,把她弄離知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