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連璃末都要陷入長時間戰斗的魔物非是善茬,極具有危險性,生怕沈琴的驚呼引來那兇狠魔物,讓他們陷入危機。
沈琴顫抖著手指,指向遠處隆起蠕動的黑影,壓低了聲音輕叫:“那……”
趙五郎與管事循指望去,俱見一個巨大黑暗的物體正緩慢地向他們移來,他們瞪目欲裂,驚恐地向后一退,那魔物涌動著黑暗肢體,仿佛有數百只觸手,在天空中旋轉移動,看不清它的眼睛鼻子等五官,只有如巨樹般大的觸手向四周蔓延……
趙五郎喉頭發緊,驚叫出聲:“快點,快點過來保護我。”
沈琴聽令,壓抑著恐懼想往前邁步,也知道如果她出了璃末布的防護陣,她肯定更加危險,但趙五郎是主子——她才慢了一步,又聽得趙五郎大吼:“還想什么,快點過來護住我,你們的賤命就是用來在這個時候展現價值的,你們若是不做,你們的父母兄弟姐妹,未來全部都要為你們陪葬!”
她見得管事立刻踉踉蹌蹌地跑出了璃末布下的護陣,沖向了趙五郎,他這一異動引起了魔物的劇烈反應,只見它立時抬起一只巨大的觸手,那黑色觸手上伸出密密麻麻的白色細尖牙齒與吸口,它蠕動著吸口,口間慢慢溢出絲絲縷縷的黑氣與血紅的肉碎,紅色的血水不時滴落于地面,那些綠草甫一接觸血水立時冒出一股黑煙,干枯成灰。
“快點給我過來……”趙五郎再次尖叫,聲音帶著崩潰。沈琴心中一緊,但想到趙家中的父母,也不得不脫離了璃末給她布置的金光護陣,沖向了趙五郎。她剛脫離了護陣,就見剛出陣的管事被黑色觸手卷到半空之上,管事恐懼尖叫,聲音響徹天際,無數血水與血肉一道道的落了下來,那管事聲音越來越弱……
下一刻,沈琴感覺自己的身體騰空而起,雙手和雙腳被束縛住,身體的真氣被黑色的觸手吸噬,她只覺那觸手上細白小齒,啃噬著她的血肉,恐懼與害怕升至了頂點,使她忍不住不停的尖叫,仿佛只有不停的尖叫,才能讓心底的害怕少一些。
趙五郎看著管事沈琴,一個接一個的被黑色觸手吸上了天空,血流橫飛,管事已經沒有了聲音,沈琴更是被觸手釘在了參天大樹樹冠,血順著樹面,潺潺的流下來,沈琴尖叫不絕于耳,讓他更是兩股發顫,幾乎軟倒在地。
眼看著魔物越來越近,排山倒海的仿佛要吞噬了天地,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向魔物撲來的反方向逃去。他剛一往外面邁步,就立時被黑色觸手撲來,一只觸手瞬間從他的胸腔鉆出,他低下頭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胸口中出現的異物,卻在下一刻被甩到了半空之中,釘在了最高處的山崖峰面。
一陣又一陣的劇痛向他襲來,無數細碎的牙齒啃咬著他的肉,他的血。他痛的幾乎想當場死掉。他感覺血肉脫離了自己的骨頭,被那些觸手吸食,觸手扯開他的筋,他的肉。血肉撕裂的痛苦傳遍他的全身,那牙齒咀嚼肉的聲音傳到他的耳里,讓他快要崩潰了。
他幾乎不敢相信昨天之前還好好的,他甚至跟問天宗所有男修的夢中情人慕璃末師姐,有了近距離接觸。可是現在他卻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雙手,雙腳全都是露出了白色的骨頭,細碎的肉幾片幾片的粘在骨頭上他恐懼的顫抖著。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這如果是做夢就好了。他為什么會碰到這么可怕的境遇?他是天之驕子。他是趙氏子弟,無數低賤的普通人都要仰仗他們家族的鼻息,跪在地上祈求他們的一點施舍。他們一點點的施予就能讓他們祖宗七八代感恩戴德為奴為仆,將所有生命與尊嚴全部都送給了他們趙家。
他一定是在做夢,對吧?他一定是在做夢。趙五郎扭曲著臉,卻露出了詭異的笑,他承受不住眼前殘忍的境遇,萌生了一切都是假的的渴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