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變得尖利,嚇得屋外的下人皆身體一抖。
但那屋外的那群全副武裝的男子卻是眉頭動也未動。他們沉默的站在夜色中,仿佛一尊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產婦尖叫的聲音與孩子無助的哭嚎相合,如同劃開夜色的一道鋒利匕首,使得人心惶惶。
屋外下人騷動起來,那產婦年齡不大,卻帶著被壓抑生活折磨的痛苦嘶啞,那剛出生的孩子仿佛是她人生里的唯一希望與指望,讓她產生無窮的力量,如此的力量也極能撼動人心,這使得他們麻木的面容起了一絲波瀾,但也僅僅是一絲波瀾罷了。在全副武裝的一群壯漢身旁,他們什么也無法做。
說來,趙家的小妾,也不過是比他們高一層的仆人罷了,在趙家,頂層的主子才是一切。
屋內人影移動,透著燈光看到一個丫鬟模樣的少女,想搶過中年穩婆手中的嬰孩,給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女人看,但穩婆避開了她的手,直接越過兩人,抱著孩子從屋內打開門,那門咿呀一聲開了,像是心臟拉開一道口子般的澀然,驚得夜色中屋外人肩膀皆是一抖……
穩婆走出門,伴隨的卻是屋內凄厲而瘋狂的大叫:“孩子……把我的孩子給我……”那聲音像是夜色中的厲鬼,激起人們耳膜的一陣刺痛,膽小的女孩們甚至捂上了耳朵,而那群壯漢神色未動,仿佛早料到如此一般,在穩婆打開房門那一刻,也腳步整齊地護了上去。
屋內嘶叫不斷,那影紅也上前細聲安慰,兩種聲音夾雜著涌入人們耳朵,更是讓他們好奇那穩婆手中的孩子,可是那穩婆的手一直緊緊地罩在孩童的臉上,連那孩童感覺呼吸困難的啼哭也未讓她的手移動分毫,大紅金錢繡著的襁褓包裹住小小嫩弱的生命,只聞他痛苦之聲,卻見不得他臉上的表情。
當壯漢們將穩婆團團圍住,并如潮浪般有序地朝院外行去,人們知道無法看到一點關于新的小少爺的一點容貌,但失望地收回了目光,院子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佝僂著背上前,無視身后屋子里產婦的哭叫,小聲對那青衣漢子道:“錢爺可要我們院子里幾個下人跟著侍候打個下手?”
“不用了,李管事那里什么都準備好了,你不用操心。”
“是是是……”院子管事連忙點頭哈腰。
青衣漢子掃了一眼院子里麻木中又帶著恐懼表情的下人們,冷淡的聲音微微揚起,闖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讓他們把嘴巴閉緊一點,不要讓任何信息傳出去,如果有半點消息讓外人知道了,我就唯你們是問……我們李管事什么手段,你們也是知道。”
這話說得在場人們心中一寒
“是是是……”院子管事面上表情更是恭敬了。
壯漢與穩婆一走,院子管事回過頭,立刻換了一副嘴臉,狠厲刻薄地道:“方才的話,大家都聽到了吧,記得要閉緊你們的嘴巴,誰也不許把今夜的事情說出去,包括任何一點細節,聽見了沒有?”
“是。”眾人低下頭應聲。
而站在門口看著一切的影紅臉上慢慢呈現了麻木與僵冷,那躺在床上的女子表情也更甚,讓這個夜色變得更是極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