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末也皺了眉。
不知為何,本來朔星閣無論怎么樣,也與自己無關,自己從來也不甚關心,可偏偏好幾次,她都曾在某種奇境中,聽聞了朔星二字,而且朔星與問天宗兩者關系是聯系在一起的……
這是為什么?
沉默了一會,忽然抬頭,見一雙冷然之眸睇來,兩者相撞,在一片將她視為死物的冷嘲眸色中,璃末心思微動,挑眉看沐琛:“沐道友有何指教?”
沐琛收回冰冷的目光,垂下眸子,慢悠悠地說:“倒是沒有什么指教,只是覺得你慕璃末原來不過是個傻子。”
這話一出,驚住所有人。
唯獨璃末沒有吃驚,她反而有些警惕,有些生疑,總覺得自己必然是未看到身為旁觀者的沐琛看出的某一點,所以才被對方下了這般結論,可沐琛從來不是好心說話出聲提醒的主,自己該如何……
“師叔,你說的是什么意思?”煙易出聲問詢。
果然,沐琛只是哼哼兩聲,什么也沒有說。
在場都是各宗門精英,知道當沐琛不想說,如何逼他開口也是不可能的。璃末待得幾人品茗論道正熱鬧,拉著沐琛去了旁邊的廂房。
沐琛挑著瀲滟的眸子,微帶嘲弄地看著璃末,道:“慕璃末,做這行徑,是為了一再顯示你無能與愚蠢嗎?”
璃末看著他,雙手環胸,堵在他前方的道路之上,以他方才一般慢悠悠的口吻說:“倒是有事向沐兄請教,行徑為何,何必糾結,你我皆為不拘道條之人,結果讓人滿意,不就行了?”
說完,輕輕綻出一抹極溫柔良善的笑,刺得沐琛眼睛發疼,有一種欲將眼前人臉撕爛的沖動。
果然是慕璃末,她十分懂,如何讓一個人極其的生氣,生氣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沐琛差點便著了她的道了。
他輕輕吸了口氣,看璃末的眼神愈發冷嘲,道:“喲,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嗎?明明想讓我說些你不知的事情,卻是這般態度,你這番成足在胸的樣子,演給誰看?”
大概沐琛最看不慣的便是慕璃末鎮日一副大局在握,天下我有的氣勢,于是脫口而出了這番話,卻是引來璃末微微輕笑,笑聲輕挑帶著多情,如一朵開在深淵的曼殊沙華,她微微靠近沐琛,身上的香芬仿佛瞬間濃郁,包裹住了沐琛的全身,讓他心神不由微動,這使得他極駭然——
他見慕璃末緩緩向前貼近自己,紅唇輕啟,音韻仿佛一曲曼歌,帶著控制人心的魔魅:“那沐公子讓我如何求你呢……楚楚可憐……還是,圖窮匕現——”
下一刻,冰涼的刀刃,貼在了沐琛的脖間,割出一條血跡,但因著沐琛是浮生境,一點血流出來,脖際傷口轉瞬便愈合,而璃末卻是在沐琛眼睜睜的情況下,不緊不慢地又輕輕割出一道傷痕,并且刀尖緩緩向下,割向了沐琛的衣領。往下滑的方向既是人體最脆弱的方向,又引人遐思……
一只大手立刻抓向了璃末握著匕首的手,微啞的聲音自沐琛喉間響起:“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