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聽他輕輕道:“璃末施主,你本是紅塵一人,何必問自己是否特殊。”
璃末微微一笑,這和尚連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都不能嗎?是不想說,還是不敢呢?“為什么不能問,在圣僧心中,對這個問題的答案如此避諱,不敢回答么?”
璃末可不如一般正派弟子,正道偉岸,他人不愿意回答,便有禮地不會追問,她相反,別人越是不愿意回答,她越是要追問,越是要深究,越是想看對方被逼至絕境的反抗與手段,探查對方的底細——尤其是在她不愿意再偽裝正道之時。
尤其是在面對強大的并被她視為敵人的面前時。
"世間皆如是,璃末施主在意于此,不像你平日風格,是否是因為某種極是特別的原因,一直對貧僧心懷嗔念?”
悲殊這話一時震住了璃末,她呆了一下,品味了一會兒他的話,才能會他的意思,一時對這和尚的敏銳智慧感到警惕,然而她卻是面上不顯,反而笑笑:“何種特別原因,圣僧這樣說,我倒是聽不懂了。”
反正他也不知前世所發生的恩恩怨怨。
“阿彌陀佛……”悲殊淡淡地回了一聲佛號,聽在璃末的耳里卻是像說:你究竟是聽懂了還是聽不懂,你自己心里清楚。
這讓她極是不爽,心中罵了一聲“死禿驢”
“璃末施主于世間萬象皆如一,于貧憎眼中,皆為修行之必然。”悲殊這話,算是回答了璃末之問。
得到了答案,璃末沒有喜悅,也沒有不悅,她要的是過程,一種推拒之間的底線抑扯,彼此雙方的心理與底牌的窺視。
悲殊如今給她的感覺,還是云里霧里,測不清真切,至少,也是個不輸于夙殉級別的心術高手,讓人不敢小視。
孤渡禪宮,究竟是什么樣的域地,能同時蘊育出空無這樣的清澈,和悲殊這樣的神秘莫測呢?于璃末心中,更是讓她對其生起一絲好奇感,無論在前世今生,孤渡禪宮對她而言也是極陌生極少聽到的名字,前世道魔大戰時,傳說中力克元魔的孤渡禪宮也未現身影,沒有成為正道的一大助力,從天而降,幫助天下蒼生。
是因為那時的悲殊已經叛變成了魔尊嗎?那空無呢?空無的師尊也就是悲殊的師兄呢?
被他殺了?
這些深深的疑問,烙印在璃末的心里,讓她每次見了悲殊,都如同張開了刺的刺猬,生起萬分警惕恨不得將眼前這個恐怖的敵人抹了脖子。
可惜她實力不濟,每回見他,都發覺其法力深不可測,可能自己師尊出馬,也未必能輕而易舉地勝他。
就算慕劍非是天下第一人。
他此時出現在這,實在難猜他究竟會如何,未來可能出現的正魔大戰之時,他又會站在哪一方。
而璃末從沒有天真地將勝利的希望寄望于一個神秘出現的人物身上,她永遠做的是最壞的打算,將他視為強大而潛在的敵人,哪怕此時的她,正笑著面對悲殊,甚至一副要勾引誘惑他的樣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