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問兩人之間發生了什么,慕劍非也沒有問璃末為何忽然劍氣居然能與自己抗衡……
沒有人主動打破這個沉默,仿佛陷入了某種不可言說的無聲循還。
忽然,棲鴉細腰微顫,軟倒在了慕劍非的懷中,她細柔的身體緊緊地貼進了男子寬闊的懷抱。
男人伸手抱住她,然后轉身,對璃末留下兩個字:“離開……”
轉瞬,兩人便不見了蹤影。
而璃末,一直維持著她拜行師禮的姿勢,一動不動。
晨光大亮,開始染上她的頭頂,肩膀,腳下……熾烈的白光照在人的身上,有一種微灼的刺痛之感,璃末緩緩抬起頭,面色平靜,濃艷的五官在此刻卻是沉得可怕,似一塊白得沒有任何紋路的冰塊,失去了所有情緒……
她也緩緩轉身,背朝慕劍非離去方向,邁出了腳步……
……
某人于清晨時分緩緩睜開眼,雖然修真之人沒有睡眠,但晨時清脆的鳥鳴之聲昭示著天地萬物又一次沐浴于極艷的華陽之下,光聽著這鳥叫之聲,便知今日必然是一個好天氣。
她睜開眼的同時,肩膀一僵——
因為她看到,自己的床前如同鬼魅一般,無聲地出現了一個人,那人就坐在床榻正對面的茶桌邊,微微勾著唇,眼神溫柔和善地看著自己。
這樣的眼神,沒有任何攻擊性,讓人看了便會放下心中的所有防備,卻聽從于那人。
那人見她望來,加深了笑意,說:“何師姐,好久不見。”
何溪若眼瞳微微收縮,從背脊處寒涼漫延,久久,才從唇間呢喃一句:“莫離……”聲音極小,仿佛只有她自己才聽得見。
“正是我。”莫離輕輕挑起唇角,溫柔帶著多情的眸子盯著床榻上的女子,聲音如泉水汀汀般動人悅耳:“是不是打擾到師姐休息了?”
何溪若張張唇,喉嚨開始發脹干澀,最后擠出一個聲音,說:“……沒有。”
“那便好……”莫離緩緩走向倘若,道:“我想著,若是打擾了師姐的計劃與休息,那便是罪過了,畢竟,師姐鎮日為了問天宗底層弟子奔波勞碌,不收大部分醫藥靈石,讓諸多弟子受益,也是人人交口稱贊的大善人,我若是攏了何師姐……大概,會成為宗內很多人的敵人……”
她站在何溪若面前只余一手的距離,才停下,輕輕低下身,看著維持著在床上打坐姿勢的何溪若,輕輕呵笑出一聲,聲音是那般的愉悅而輕松,問她:“我說的對吧,何師姐……”
“沒……沒有的事……”
“不,你不用客氣,我說的是事實,在問天宗,無論任何人,說起你,自然是交口稱贊,所有人都或多或少地,得到過你的助益,這樣的人品口碑,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了……”
何溪若瞪大了眼,眼前的人笑意盈盈地對她說著話,而她的全身,卻仿佛是被冰凍住一般,一種無形而恐怖的壓力侵襲著她的身體,下一刻,一只白晳卻極其有力的手,用力地扼住她的咽喉,這樣的力道仿佛一瞬間就可以捏破她的喉嚨,將她身體撕碎成兩半——
那一瞬間,她甚至聽到了自己軟骨被強大力道抓碎的細微聲響,這樣的聲響聽入耳中,便有一種頭皮發麻的恐怖之感,全身變得極冷,冷得她的四肢都不是自己了……
一道聲音幽幽地在她耳邊響起,如地府極深之處傳來的聲音:“解藥,給我……沐琛的解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