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觀察室玻璃窗前的唐寧·沃特森心臟一直拎著,生怕來個白發人送黑發人,看到梁葆光露出那標志性的欠揍表情來才長長地松了口氣,明明是初冬時節他的襯衣卻被汗給浸透了。旁邊的沃特森夫人更加不堪,放寬心后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若不是陪同的醫生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就要暈倒在地上了。
“恭喜了,你有胰臟腺體瘤。”梁葆光湊到張伯倫·沃特森的耳邊,傳達了這個“好消息”之后摘下手套隨手扔進垃圾回收桶,“記得做完了手術請我吃飯,知道你沒錢,來回機票就不指望你報銷了。”
煩心了幾天的事情終于解決,梁葆光的精神狀態瞬間放松了下來,在手術區里洗了個澡還上了個廁所,才一身舒爽地打車回公寓。唐寧·沃特森夫妻倆必然有很多話要跟兒子說,這時候就不用去打擾那一家三口了,不用想也知道就是些“我們為你驕傲,兒子”之類的話,肯定肉麻得很。
紐約市的的士一如既往地難打,醫院門口尤其如此,梁葆光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了車子卻被一個噸位足有0.15噸的黑人大媽擠到了一邊,還沒來得及開口念三字經,這大媽就先說起Rap反嘲諷了。一想對方是個黑人,又是個女人,還是個胖子,自己隨便表示下不滿就有可能面臨多項歧視指控,他決定還是先忍忍好了。
“Paul,上車吧,Boss讓我先送你回去休息。”一輛黑色的凱雷德在路邊停了下來,車里戴著黑色青蛙墨鏡的司機招了招手喊梁葆光上車。這是沃特森家的保鏢頭子霍華德·哈特,有時候也會兼職做做司機,兩家的關系那么親近他跟梁葆光自然也非常熟悉。
有免費的車坐,梁葆光當然樂意,“麻煩了。”
“你小子真夠可以的,去首爾散散心居然散了個老婆回來,看新聞你可把那邊的姑娘們禍害得夠嗆。”梁葆光的“戰績”在首爾當地就被藝術地夸張了一番,漂洋過海到了紐約就更加不像樣子了,老司機也忍不住想要八卦一番。
梁葆光連連擺手,他最近已經收心了,“沒有的事情,只是緣分到了。”
“你就別謙虛了,我們家小張還不知道怎么樣呢。”保鏢也好司機也罷,沃特森一家始終把霍華德·哈特當作家人,他同樣將沃特森一家當家人,“同樣是三十多歲的男人,你過得像朵虞美人,他卻把日子過成了車前草,有合適的就介紹個給他唄。”
梁葆光到哪兒找合適的,他認識的幾乎都和他那什么了,總不能正常的兄弟不做非跟張伯倫·沃特森做靴兄弟吧,“我以前認識的都是什么女人,霍華德你也知道,坑誰也不能坑自家兄弟啊。”
“怎么能說是禍害呢,他……”霍華德·哈特話沒說完,一腳急剎把車停了下來。
“怎么了?”梁葆光腦袋差點沒磕在副駕駛前面的面板上。
“一只黑貓躥過去了。”霍華德·哈特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