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病例資料翻看了一陣,見多識廣如梁葆光也有些驚訝了,“這么小的孩子,這幾年里一直在服左替平,簡直是開玩笑,而且醫生居然還給他開了舍曲林,兒童社交恐懼癥在我看來就像是個為了騙經費而編造出來的疾病,還有思諾思和阿托西汀,每天早上起來光這些藥片就夠飽了。”
“我們一直都沒找到伊吉的病因,所以……”雷·查爾斯很是慚愧,這個叫做伊吉的小男孩才上小學一年級,就不得不吃一大堆對成年人來說都夠嗆的精神類藥物,而他們花了幾個月時間還是一無所獲,只知道是孩子父親的去世給他造成了打擊。
“那他的藥都停掉吧。”梁葆光搖搖頭。
“那不可能,如果直接停掉藥物,誰也不知道后面會發生什么。”雖然認可梁葆光的診斷能力,但術業有專攻,他才是精神類疾病的專家,在這方面有自信比專攻傳染病和腎病的某專家更在行。
“可是不停掉這些藥,我們永遠沒法知道問題真正出在哪里。”這些藥物里面,很多東西都是藥效相克的,而且副作用夾雜在本身的身體癥狀之中,很容易造成誤診,梁葆光是為了這個孩子好才說停藥。
雷·查爾斯搖搖頭,堅定地拒絕了梁葆光的建議,“我不會這么做,也沒權利這么做。”
梁葆光想想也是,跟主治醫生講沒多大意義,還是得跟孩子的監護人見上一面才有希望試試,“那好吧,我會在這里等著他的監護人出現,屆時還得麻煩你幫我引薦一下。”
“Paul,你不在病房呆著,在休息區這里做什么?”梁德健出現在了休息區的入口,兒子出事后他第一時間就收到了消息,可當時有個重要的會議脫不開身,所以才讓謝嗣音一個人過來的,沒想到會議結束之后坐飛機回到紐約,一落地就接到電話說問題解決了,不是埃博拉病毒而是拉沙病毒。
“休息唄,要不怎么叫休息區。”梁葆光看到親爹出現就渾身沒勁,憊懶地往后面的沙發上一趟,“您這大忙人怎么有空來看我?”
“因為不想讓你繼續胡鬧,在首爾開個診所能有什么前途?”梁德健很生氣,梁葆光胡鬧也就算了,連謝嗣音也幫著這小子亂來,“現在跟我回波士頓去,麻省總院的診斷科可以交給你負責。”
“讓我回去也可以,不過得先把心外的培訓系統砍了。”梁葆光提出了他的要求。
“你又發什么瘋?”梁德健皺起眉頭,自己這兒子三天兩頭抽風,可往往都能搞出大動作并笑道最后,“我們招你惹你了?”
“早就看你們那培訓機制不順眼了,病人跑去麻省總院跟你們說‘醫生我要死了,趕緊救救我。’的時候你們是這么回答的:‘好,我們馬上安排一個住院醫在你身上練練手’,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父子之間總有理念之爭,而這就是當年梁葆光選擇了西奈山,而沒留在麻省總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