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多帶點人。”茍強車開的并不快,有些擔心的對副駕座上的顏旭說道。
雖說現在沒以前那么亂,動不動就埋人,但是一個談不好,被人扣下狠揍一頓,然后讓拿錢才放人的事還是比較常見的,所以茍強想著要不要多叫些人去撐撐場面,讓對方別太過分。
“不需要,人太多反而不好。”正著回憶刑法內容加固底線的顏旭隨口說道,因為他考慮的是目擊證人的問題。
“好。”茍強還以為顏旭打算服軟,怕去的人太多丟面子,所以就安心開車。
馬大軍顯然準備給他們個下馬威,約好的地方不是飯店,也不是鎮上,而是偏僻的碎石廠,方圓十里連個人影都看不到,到處都是荒地土溝,是個殺人拋尸的好地方,任憑誰來,腿都得抖三抖。
在轟隆隆的機器聲中,茍強咽了口唾沫,降低車速開了進來,已經能夠看到里面人不懷好意的眼神,還有被綁在柱子上的弟弟。
馬大軍三十來歲,長得肥頭大耳,戴著墨鏡,穿著騷氣的酒紅色西服,挺著快掙脫腰帶束縛的啤酒肚,一手拎著包,一手夾著煙,再顯擺下脖子上的粗鏈子跟手腕上的大金表,派頭十足。
周圍十幾二十個拎著棍棒橫眉立目的壯實漢子,三三兩兩的圍了過來,還有一個拿著獵槍的,讓茍強更緊張了。
顏旭一路閉目養神,用我國刑法鎮壓內心蠢蠢欲動的殺意,眼看到了地方,不愿耽太久,生怕一個不留神出人命,所以利索的開門下車,就跟沒看到眼前這幫人一樣,直接朝茍虎走去。
“我草,夠橫,這是一點沒把老子放在眼里。”馬大軍扭頭朝地上吐了口痰,被顏旭的表現給氣樂了,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干點買賣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于是朝等著他發話的手下說道。
“遠來是客,給我好好招待,先打斷他一條腿,今天不送二十萬過來,另一條腿也給他打斷。”
老大都這么說了,這幫人就準備動手,然后看到直著走的顏旭被一輛停在那里的大金杯擋住了路,只見對方隨手一揮,碰的一聲,就跟一輛車以五十碼的速度懟上去一樣,在巨大的沖撞力下,那輛大金杯后半截當場凹陷進去,車屁股擦著地甩了半圈,車玻璃碎了一地。
別說這幫漢子,就連馬大軍都沒從眼前這一幕中反應過來,因為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的想象,所以腦子有點不敢動,身子也意外的老實。
把兩眼瞪圓的茍虎從柱子上解下來,雖然樣子有點狼狽,但看樣子應該沒受什么傷,顏旭也熄了繼續動手的念頭。
可這一口氣不怎么順,憋的有點難受,于是將目光放在那輛剛剛遭受魚池之殃的大金杯上。
嘭的又是一聲巨響,攔腰挨了顏旭全力一腳的大金杯不光大梁側彎,整輛車也翻滾了兩圈才停下來,樣子已經不能看了,裂開的水箱跟油路讓地面浸濕一片,就跟無辜大金杯的血液與淚水一般。
“你應該感謝我路上溫習了一遍我國的刑法,也該慶幸祖國母親庇護了你。”剛剛開了神打的顏旭氣勢正盛,被橫肉擠壓的五官有些扭曲,就連頭發都豎了起來,眼神中的壓抑與狂躁,讓馬大軍忍不住當場開閘泄洪釋放壓力,別說為此感到羞愧了,他眼下大腦完全一片空白。
還別說,這小子腎挺好,嘩嘩的,就是有點上火,這點從對方一只皮鞋中溢出的泛黃水流可以看出。
顏旭帶著茍家兄弟走了很久,都快站麻了的馬大軍才敢大口喘氣,一旁泥塑般的手下也跟著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活動下僵硬的身子,就跟生怕驚動了什么似的。
“活著真好。”大口呼吸著帶著尿騷味的空氣,感受濕漉漉的一條褲腿緊貼著大腿,馬大軍反而覺得生命更為鮮活,因為他剛剛真以為自己會死。
這絕不是開玩笑的,對方恐怖的眼神跟扭曲的五官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這位手里絕對不止一條人命,簡直就像是頭嗜血的猛獸,而且誰也不知道對方什么時候會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