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被帶著往前走,身上纏繞的冰冷粘液速度越來越低,以至于顧風都能自己踮著腳出來走兩步。
刺眼的大燈在地下精神病院亮著,這里的電似乎是不要錢一樣,沒有一處地方是黑的。
顧風朝房間里看去,透明的玻璃,里面的事物一覽無余。
如果此時他是護士或是醫生,或許能輕而易舉看到某位病人在干什么。
移動中,顧風看到了衛生間,那地方似乎是唯一一處給病人留下的隱私,但那隱私也不過是芝麻大小。
僅僅一個人能站在里面的空間,還沒有合上的門,也就是說,如果想要上廁所,甚至得看看周圍有沒有人存在才行,除非自己完全沒有羞恥感。
這真的不像是照顧人的地方。
顧風的感知一向很準,至少這個精神病院給他的感覺不像是他在的那個精神病院。
他那里的精神病院,最少醫生會滿足他合理的要求,軟綿的被子,足夠隱私寬大的衛生間,沒有玻璃房,護士看他在不在得把鐵門打開才行。
哪里能像這里一樣,把人簡直像是當做牲畜在養。
顧風被身上東西帶著往前走,在被帶的途中,顧風似乎想到了這是因為什么原因。
或許是那具貓的尸體不在身邊?
但這懷疑也只是出現了一秒,下一秒顧風的猜想就被證實錯誤。
顧風有些意外,他身上的東西居然把他帶到了一處食物面前。
顧風:“???”
顧風不會無緣無故疑惑,因為凡是邏輯存在,他就能找到原因是什么,但現在面對身上東西無緣無故的行為,他表示無法理解。
黑液從顧風身上慢慢下來,似乎帶著不舍,不想那么快遠離顧風,但在顧風眼底,看到的卻是這只黑液在不停跟自己的身體打架。
顧風被黑液徹底放了下來,噗咚一聲正好把顧風放在了軟塌塌的椅子上。
黑液從一灘爛膠水慢慢塑性成一個迷你版的小黑貓停在餐桌上。
顧風躺在搖椅上,用瞇瞇眼盯著它。
迷你版只有一只手大小的小黑貓揚起貓頭看向顧風,似乎是等待顧風快點夸夸它專門找到的軟乎躺椅和美味可口安全的食物。
但顧風躺在躺椅上,目光一點點凝聚在小黑貓上,也沒倒出半點夸獎聲,反而反問:“你不傷害我?給我找食物?你認識我?”
顧風腦袋不笨,在被黑液擄走時,他就已經想不通到底是為什么,現在看到這家伙變成一只小黑貓的形態,還做出一副要他摸摸的諂媚姿態,顧風嚴重懷疑有問題。
顧風伸手掐了掐臉蛋,發現很疼。
不是幻覺。
小黑貓看見顧風自己掐自己,急的差點從貓姿態變成液體上來阻止。
顧風看到貓急了的外表,盡管沒什么白色裝飾看出具體神色,但從貓踮起四只腳,做出撲上來的架勢,就能看出這貓比他自己還會心疼他。
“你很關心我?你不是副本生物吧?你不會想我養你吧?”顧風很直白,把看到的發現的都說了出來。
小黑貓一聽,立刻揚起腦袋然后狠狠低下,如此反復,跟個發電報起動機一樣,一上一下的,噠噠,噠噠,小腦袋吧啦吧啦的上下擺動著。
顧風看著,不難理解行為上表達的最直觀意思。
“好的,我了解你意思了,不要用你的小腦袋敲桌子了,我不需要門鈴。”顧風說完,不再看小黑,目光看向桌上的食物。
顧風拿起筷子,開始吃著,先填飽肚子再說。
先前以為這黑液會傷害他,但得知不會傷害時,顧風就無所謂了。
他可以把這黑東西當個擺件或者當成動物來養,這對于他來說并不是什么難事。
他在精神病院的時候養過蛇,養過蜥蜴,養過巨蟒,還養過那種毒性很強的蜘蛛。
不過到后來那些動物都很不聽話,總是喜歡在他睡覺,打瞌,或者上廁所的時候,來謀殺他。
于是醫生考慮到他哪天真的把小命玩沒了,就設置了不能養寵物的條約,那之后他身邊連一只溫順的動物都沒了。
顧風自己都沒想明白,為什么那些動物養到后面會出現想要殺他的行為。
醫生當時的解釋好像是,它們是因為你是瘋子接受不了才選擇殺你的。
但顧風自始至終根本不信,他根本沒有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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