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德勝看了我一眼,搖頭說:“雖然我還愛她,但這種事你叫我怎么信?”
“你不相信是對的,因為稍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相信,不過你想過沒有,她知道口的方式不可能懷孕,為什么偏偏選了這種幌子來逼婚?你不覺得很荒謬嗎?”我反問。
“沒想過,當時我很氣憤。”畢德勝茫然道,突然他反應過來問:“警官,你的意思是......。”
“小鬼,去老周那把東西拿來。”我示意道。
小鬼跑到法醫室抱來玻璃罐放在審訊桌上,說:“張晨的確懷孕了,這是我們從她尸體腹部取出來的鈣化胎兒,如果你有疑問,我們可以用高科技手段提取dna跟你做親子鑒定,到時候就能確認是不是你孩子了。”
畢德勝驚得說不出話來了,看看我又看看玻璃罐,搖頭道:“不,這不可能,怎么可能!”
肖瀟沉聲道:“這個問題沒有結論暫時擱置,是不是可以說說胎兒玻璃球的事了?”
畢德勝說:“這是張晨離開后我受懷孕一事啟發,創作的一組名為嬰魂的作品,這些死胎都是在黑診所買來的,一共做了十個,張晨走后我把那套房子當成了庫房,很少過去了,有一次我過去發現玻璃球少了幾個,不知道是被偷了又或是張晨回來拿走了,我怕媒體知道我走以前老路,制作這種死人題材的作品,所以一直在暗中尋找這幾個玻璃球。”
肖瀟氣的拍桌子,吼道:“人走了你不去找人,反而還受這事啟發做這種鬼東西出來,你還是不是人?如果你能第一時間去找張晨或許她就不會遇害了,你沒資格說愛她!”
我理解同樣身為女人的肖瀟憤怒,清咳了一聲示意她冷靜,接著說:“當你知道警方找到丟失的玻璃球,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什么謀殺,也不是張晨的死活,而是怎么去毀掉這組作品,生怕被警方查到作品出自你手,名譽受到了影響?”
畢德勝沒有回答,只是內疚的低下了頭去,他默認了。
這個自負的藝術家能干出這種事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歷史上有許多天才都是偏執狂,他們沉浸在自身的研究領域里無法自拔,對任何事都漠不關心,生活一片混亂,愛因斯坦、畢加索、達芬奇、戈雅都是這樣的偏執狂,相比他們畢德勝只是小兒科,他不是天才,只不過是個行為出格、無比自負、自以為自己是天才的不入流藝術家,是輿論將他推到了那個位置上。
從審訊室里出來后我們唏噓不已,案子陷入了僵局,唯一的收獲就是確認了尸源。
我正在糾結接下來該怎么辦的時候,走廊里突然響起了歌劇音樂。
“這個老周怎么回事,提醒過多少回了不要影響辦公,聲音還開這么大。”肖瀟煩躁道。
小鬼笑說:“師父,你有所不知,老周只要一有重大發現,必定會把歌劇聲音開到最大,他說過,破解法醫難題能讓他獲得最大的心理滿足感。”
“這家伙是不是接觸尸體多了,心理變態了......。”肖瀟嘀咕道:“這么說他有重大發現了?”
“應該是。”小鬼說。
“我們過去看看。”肖瀟帶我們朝法醫室過去,還沒靠近法醫室周天明就沖了出來,激動道:“哈哈哈,啊多么輝煌燦爛的陽光,暴風雨過去后天空多晴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