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的時候我和肖瀟都倒吸了口涼氣,覺得很不可思議,難怪我問薄水金誰回來的時候,他回答了一個“鬼”字,這還確實是“鬼”啊,一個死了兩年的死人,指紋怎么可能出現在死了兩天的命案里?
劉長春點上了一根煙,陷入了沉默,直到薄水金咳嗽了起來他才趕緊把煙摁滅了,說:“當時我都驚呆了,罵了一聲操,連一向不罵人的徐廳長也罵娘了,因為這太邪門了。”
“那后來呢?”肖瀟問。
“后來啊......。”劉長春再次陷入了回憶。
當劉長春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后,一把揪住鄭長順的兒子鄭智,質問他是不是窩藏包庇父親,鄭智苦著一張臉說,他父親是在醫院病逝的,肝癌晚期,就在蘭津人民醫院,遺體運回來后全村人都知道,醫生和村民都可以作證。
徐明示意劉長春冷靜,將他拉到了一邊說話,徐明說這話應該假不了,畢竟調查一下就能一清二楚,鄭智如果撒這種慌就太笨了。
劉長春冷靜了下來,向鄭智提出要去墳地看看。
鄭智只好帶著徐明、劉長春等人去了父親的墳地,幾人看到了鄭長順的墓碑。
劉長春不見黃河不死心,又提出要挖墳開棺,這下鄭智不同意了,連徐明也覺得劉長春的要求過分了,刨人家祖墳這種事警察怎么能干,于是一口就給拒絕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劉長春下意識的揚了下嘴角。
我馬上明白他什么意思了,問:“劉局,這墳估計還是被你刨了吧?難怪肖瀟也喜歡踩界,清河分局原來是有遺傳的。”
劉長春正兒八經道:“什么叫刨墳說的這么難聽,我這叫找證據,不懂別瞎說。”
因為找到的指紋是死人的,這案子再一次陷入了僵局,徐明采集了鄭智的指紋和血液樣本就下令收隊回去了。
劉長春很不甘心,找了個借口,說幾天沒回去身上都臭了,要回去洗個澡換衣服,徐明沒多想就把他放走了。
當晚劉長春就趁著夜色摸到了圍山村,把鄭長順的墳給刨了,當時還沒實行火葬都是土葬,棺材里確實有具白骨化的尸骸。
劉長春取了一節手指骨偷偷裝起來,這才把墳重新封了回去。
當時國內的dna技術還沒有發展起來,但劉長春早就聽說美國有專門驗dna的機構,甚至能從骨頭里驗出身份,于是他到處托關系總算找到了門路,將鄭智的血液樣本和棺材尸骸的手指骨一起寄了過去。
一個月后劉長春收到了美國那邊的化驗報告,化驗報告證實從骨頭里提取到的dna樣本和鄭智的血樣屬于親子關系,從而證實了墳里的尸骸的確就是鄭長順。
雖然驗出了尸骸屬于鄭長順,但對案子毫無幫助,反而更說明了是“鬼”作案,這下連劉長春都灰心了,不過他并沒有完全放棄,還是經常來請教薄水金道教問題,希望能破了這起案子。
隨著時間的推移,兇手也沒有繼續犯案,這案子就漸漸沉了。
沒想到這一沉就沉了二十八年,在第十個年頭的時候這案子轉入了積案部門。
由于這案子的犯案手法殘忍的令人發指、又涉及宗教人士、甚至涉及到了“鬼”作案,一旦公開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徐明跟當時的局長商量后,出于種種原因把這案子壓了下來。
后來在徐明和當時的局長調走后,案子也算是徹底沉了。
本來公安部門對性質惡劣的重大案件檔案都是永久保存的,但因為這案子的特殊性,以及徐明和當時局長的處理方式,導致這案子的檔案沒有做永久保存,年限一到就進行了銷毀,幸好劉長春一直在關注這案子從未放棄,偷偷復制了檔案,這才保存了下來。
劉長春后來也來找過薄水金幾次,在薄水金的要求下他把那道符留在了這里,供薄水金研究。
“二十八年前的案子明顯有鬼......我的意思是這案子有人在搞鬼,不是真的有鬼。”我說。
“我何嘗不知道,不過當時的情況你不了解,受限于刑偵技術落后,沒有更多關于兇手的線索,只能就這么沉了。”劉長春無奈道。
“一個人的指紋通常能保存多久?”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