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衛軍痛苦的抹了一把臉,眼中充盈了淚水,哽咽道:“我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在愛上一個女人了,直到你母親章艷的出現,那個時候我瘋狂的工作,廢寢忘食,一心只想往上爬,當年你媽媽的老家縣城發生了一件大案子,縣里向上匯報調了,之后我受命帶著幾個人下到縣城負責偵查,你媽媽就是其中一個嫌疑人,所以我們接觸的很多,在我不眠不休的努力下,不到三天案子就成功告破了,你媽媽也成功洗脫了嫌疑,她對我很感激,打那以后,每次到蘭津來她總會給我帶點縣城的特產,我為了表示感謝,也請她吃了幾次飯,在一次吃飯中你媽媽向我吐露了心聲,但我一口給拒絕了,不過你媽媽這人認死理,認準了我就是不放手,人心是肉做的,在她鍥而不舍的追求下我終于松動了,長期跟你媽接觸下來,我發現其實我對你媽的好感也在與日俱增,我試著跟你媽交往,慢慢發現她是個很可愛賢惠的女人,到最后真的愛上了她,我們甚至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但我過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我沒有生育能力,跟你媽在一起不能讓她做一個完整的女人,經過劇烈的思想掙扎后我提出了分手,你媽察覺到了我的不對勁,纏著我不放,最后我只好向她坦誠了原因。”
雷衛軍說到這里神情痛苦,眼淚已經控制不住的滑落了,他掏出一根煙點起,狠狠吸了一口才說:“結果你也能猜到了,沒錯,你媽沒有嫌棄,還是愿意跟我在一起,她說不能生也沒關系,大不了領養一個,我被感動了,最終答應了,我們就這樣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婚后我們過的很幸福,在結婚一年半后,有一次我查到了一個案子,這案子的死者是一個懷有八個月身孕的孕婦,兇手是她的丈夫,在我們處理現場,法醫準備將尸體斂走的時候,孕婦的羊水突然破了,我敏感的察覺到孕婦肚中的孩子可能還有一線生機,當即下令讓法醫剖宮取子,事實也證明了我的判斷,這孩子生命力很頑強,我們從死尸孕婦的肚子里成功解救了一條鮮活的生命......。”
我已經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這個死尸孕婦肚中的孩子就是小雷子!
“我們將新生兒送到了醫院,醫院領導得知情況后馬上給了這孩子最好的治療,醫生說如果再晚幾分鐘接生這孩子可能性命不保了,這孩子無疑是幸運的,醫生還說我跟這孩子的緣分不淺,當時我沒有把這句話放在心上,直到案子完結后,兇手被判了死刑,我們通知了這孩子的親屬,但沒有一個親屬愿意認領,一來覺得這孩子晦氣,二來是不想惹這個麻煩,無奈之下我們就把這孩子暫時留在了醫院,打算等他身體好一點,在送到相關機構妥善安置,回到家后我把這事跟章艷提了提,章艷一下就激動了,說這孩子既然跟我這么有緣,就像是老天送來給我們的,我們為什么不能領養他,看到章艷這么激動,我想起了孩子出生的那一刻,還是由我協助法醫剪斷的臍帶,我一下動了惻隱之心,在辦理了相關手續后,這孩子就順利來到了我們家,我給取了個象征意義很好的名字,天一生水,揚帆遠航,雷一航!”雷衛軍說著就看向了小雷子。
小雷子已經震驚的站不穩了,不由的發出了抽泣聲。
“我們夫婦對這孩子就像是親生的一樣,完全沒有因為他的父親是個殺人犯就另眼相看,我只是希望這孩子在未來不要走上跟他親爸爸一樣的道路,所以對他格外的嚴格,改革開放后中國高速發展,隨著國門的打開,一些不良的東西也隨之涌進了國門,小雷子那時候也受到了影響,迷上了搖滾樂,整天聽那些扯著嗓子嘶吼的音樂,喜歡什么槍炮與玫瑰樂隊,我并不反對他玩音樂,也不是對搖滾樂有偏見,但像我們這些受傳統教育的人,很難接受這類新的音樂形式,而且我還查到搖滾樂這些人大多對現實充滿了不滿,歌詞里滿是臟話,頹廢、墮落幾乎成了他們的標志,所以我很反感小雷子玩這種音樂,既然小雷子不想當警察,我也不勉強,只要他不學壞就行,小雷子的親生父親姓郭,是個發明家,腦子非常好使,獲得的專利數也數不清,但因為癡迷研究發明,得了妄想癥,錯手殺了妻子,小雷子遺傳了他智商,我聽說精神疾病也會遺傳,我怕他也變成這樣,于是就讓他朝著運動方向發展了,小雷子這方面的能力是我后天硬生生給培養出來的,我的體罰都是在練他的運動能力,我不想看他走上親生父親的老路。”雷衛軍說。
小雷子有些動容了,眼淚只在眼眶里打轉,咬牙道:“你既然那么愛我媽,為什么對她那么冷漠,連死之前都不愿見她最后一面?!”
雷衛軍長吁了口氣說:“沒錯,婚后我們的確是很幸福,但你媽是個正常的女人,有那方面的需要,而我又對那方面提不起興趣,你媽老是纏著我讓我去做治療,都這么多年了,治療還有用嗎?再說了,我心里已經產生了抵觸情緒,很難根治了,就像我的左手一樣,明明好了,但始終有陰影。”
“所以你就選擇了瘋狂工作躲著章艷?”我插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