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豐年沒想到自己在這山溝里一呆就是八年,這八年對他來說簡直度日如年,國家好像將他們這群人給忘了,他回城的意志也漸漸被苦難的生活磨礪的消失殆盡了。
因為杜豐年的吃苦肯干,他吸引了村里的一個女孩,女孩對他青睞有加,甚至主動獻身,但被杜豐年拒絕了,身為一個知識分子,他很看不上這樣的俗氣的女孩,然而杜豐年低估了這里的人。
在這個蠻荒的山溝里,有些事非常的稀奇古怪,行為思想更是讓人吃驚,這女孩為了跟杜豐年在一起,不惜制造杜豐年輕薄她的假象,跑到村委和兵團告狀。
村長帶著大幫的村民以及女孩的父母親屬,就像土匪一樣拿著棍棒來討要說法,將杜豐年打個半死鎖進了牛棚。
上頭很快派了人過來核實情況,無論杜豐年怎么解釋都沒人相信他,誰會相信一個大老爺們在枯燥的生活里能守身如玉?誰會相信一個女孩會這么不要臉主動送上門來?
在加上那個特殊時代,干出這種事的知青太多了,沒有人相信杜豐年會是清白的,在一個楚楚可憐的女孩和一個剛強的男人當中,人們只會選擇相信弱者。
這女孩是真愛杜豐年,她為了得到杜豐年不惜用了這種法子,她也不想杜豐年受太多的苦,提出只要娶了她就不會受到折磨了,否則上頭肯定不會就這么罷休。
杜豐年受不了痛苦折磨了,這件事成了他生命中的一個拐點,八年麻木的生活磨平了他的意志,他撐不下去了,在經過了一番痛苦的思想掙扎后他妥協了。
杜豐年跟女孩走到了一起,倉促的舉行了成親儀式,在成親的那個夜晚,杜豐年對這個他并不喜歡的女孩瘋狂的發泄,是生理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結婚后的日子很平靜,只不過杜豐年的話越來越少,沉默是他的常態。
這樣的日子過了有兩三個月后,從城里突然傳來了消息,知青們要分批次返程了,這一消息猶如驚雷,一下震醒了沉默的杜豐年,喚醒了他心里沉睡的獅子,他跑到山上瘋狂大叫發泄,喜極而泣,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自己在這里有了家室,可能回不去了,然而杜豐年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太久了,他不愿放棄這樣的機會。
由于村里的交通很不方便,去城里都要走兩天的山路,村里對于婚姻只重視成親儀式,并不注重打結婚證,打結婚證還要到城里去,通常都是儀式過后找空閑時間在去城里打,因為害怕杜豐年離村跑掉了,他所謂的媳婦根本不讓他出村,但打結婚證必須本人到場,所以他們的結婚證遲遲沒有打,這反倒給了杜豐年絕好的機會,他完全可以拋開這里的一切。
杜豐年強壓心理的激動,策劃著逃跑計劃,看著一批批興高采烈離開的同伴,杜豐年別提有多羨慕了,然而他必須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這個機會終于出現了,杜豐年在媳婦的飯菜里下了可讓人熟睡的草藥,這對于常年混跡在父親中醫館的杜豐年輕而易舉,媳婦熟睡后杜豐年悄然收拾了幾件行李,連夜逃跑,他不敢休息,跑了一個晚上,直到確認遠離了村子他才敢停下休息一會,吃點野果充饑,然后繼續趕路。
終于他跑出了蠻荒的大山,一路風餐露宿,扒火車、坐牛車,一個星期后他看到了闊別已久熟悉的城市。
杜豐年回到了自己的家,得到了一個好消息,他的父親的莫須有罪名的帽子被摘掉了,父親平反了,被封鎖的杜家鑰匙也被交到了他手上,面對這樣的轉變,杜豐年留下了淚水,他去墳頭祭拜了父母然后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