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卸下千斤重擔,覺得渾身既輕松又疲乏。不由自主,坐在地下,一股濃濃的疲累感,襲上身體,很想躺倒在荒涼的亂葬崗上,睡一覺。
剛才心急火燎的時候,并沒感覺這么累。現在——感覺每一塊肌肉都是酸的,眼皮直往一起粘,休息一會吧……
但是,他不能休息,更不能睡,那邊的公墓里,還有個又胖又丑的姑娘,在等著和自己“談戀愛”。
……
倍莫爾小鎮的駐軍頭目維韋爾特少校,接到了丟勒上尉打來的電話。
“喂,少校,你聽我說,”丟勒的語氣里含著明顯的憤怒,“簡直令人難以忍受,黑德希這個狗東西,他在監視我,就像監視敵人那樣,而且——你想象不到,他甚至不允許我離開工廠,這是軟禁嗎?他有什么資格和權力軟禁我?少校……”
維韋爾特冷靜地說道:“丟勒,你先穩定情緒,鎮定,一定要鎮定,聽我說,黑德希監視你,那是駭世太保一貫的作風,他們本來就是疑神疑鬼,胡作非為的家伙,不必在意。你知道,維麥德受了傷,差點被狙擊手一槍打死。”
“維麥德受傷,與我有什么關系,難道是我派的狙擊手嗎?”
“鎮定,丟勒,對于駭世太保來說,維麥德受傷,這事就跟挖了他們祖墳一樣,一定會瘋狂行動,偵察報復,他們誰也信不過,當然也包括你,聽著,我們是國防軍軍官,一定要有涵養……”
“我的涵養夠好的了,”丟勒的火氣就像噴發的火山一樣控制不住,一提到涵養,他聯想起自己的妻子和維麥德之間……他奶奶的,老子的涵養難道還不夠么?
“丟勒,戰爭時期,大局為重,說實在話,我也很討厭維麥德,但還是要捏著鼻子,同他合作,這個狗娘養的家伙,炮制了所謂‘荒原泥沼’計劃,我不是一樣得按照他的命令,在冰天雪地里去和游擊隊決戰么?丟勒,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以不變應萬變,給他們來個悶聲大發財。”
“哼,荒源泥沼,狗屁,他們不把自己陷進去才怪。”
……
小鎮外的公墓旁,胖姑娘埃尼對著博士大發雷霆:
“搞什么鬼名堂!不象話,雷德,你把我一個人丟在公墓里,說什么驚喜,難道讓一個姑娘家自己孤零零地站在公墓里就是你所說的驚喜嗎……”
博士看著暴怒的埃尼,上前攬住她圓鼓鼓的肩膀,在她圓蘋果似的臉上輕輕一吻。
嘿,這一吻,埃尼的火氣消了大半。
女人就是這樣,很多時候用不著跟她講什么道理,只要適當地表達出“愛意”,那么一切都ok!哪怕是非理性的,哪怕是完全荒誕的。
“親愛的埃尼,你連生氣的時候,都顯得無比美麗,我敢肯定,你是全倍莫爾鎮最可愛的姑娘……”博士再來一通花言巧語,就把埃尼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然后,博士騎自行車帶著埃尼在鎮外遛達了一圈,走走蕭瑟的冷杉林,看看結冰的小河水……這一趟“郊游”在博士的甜言蜜語下,也就顯得挺完美了。
“埃尼,跟你一起出游,就算是再普通的風景,也變得無比溫馨了。對了,你別跟別人說我們去過墓地。”
“你放心吧,我丟不起那人。”
……
回到鎮子里。
冬婭似笑非笑地對博士說道:“祝賀你,沉浸在愛情中的白馬王子,從你眼角眉梢,都看得出幸福的暖流在蕩漾。”
博士擦了把汗,帶著滿身疲憊搖頭。
“冬婭,諷刺我對你來說是一件很好玩兒的事情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