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寒風呼嘯。遠處,昏黃的路燈就像鬼火似的眨著眼,大街上行人早已絕跡。
博士和冬婭裹緊大衣,貼著墻根匆匆前行。
他們避開耳曼軍的崗哨,盡量揀著僻靜小巷穿行。冬婭走路基本沒有聲音,像小貓那么靈活,她走一段便停下來,側耳傾聽是否有異常動靜。
博士除了風聲和遠處的犬吠,是什么也聽不到的。
他忽然覺得——“紫貂”這個代號,對于冬婭來說太合適了,美麗靈敏,又有鼬科動物那樣驚人的聽覺。
鎮子邊角,有一座大門緊閉的小院,高高的院墻是用巨石壘的,透著經年的滄桑,臺階用的是整塊巨石,厚重的包著鐵皮的木門上釘著粗大的銅釘。
“到了,”冬婭輕聲說。
“這是哪兒?”博士問。
“鬼堡。”冬婭簡短地回答,她朝四周察看一番,黑沉沉的街巷,一片寂靜。
鬼堡……這個名字聽上去陰森森的。
博士心道:“行啊,我是骷髏敢死隊,到鬼堡來,也算是門當戶對。”
冬婭拿鑰匙打開生了銹的銅鎖,“吱扭”一聲推開木門,兩個人閃身入內。模糊的月光下,只見院內一片凌亂荒涼,野草的枯莖從墻縫中伸出,枯枝敗葉落滿地面,顯然很久沒人住過了。
院內是一座二層小樓,黑漆漆的,門窗緊閉,精致的回廊,粗大的廊柱,雕花窗欞,都顯示出這是一座闊氣的豪宅。
“冬婭,敢情你是個富婆啊。”
“宅子不是我的,我只是個租客。雷德,你跟我的腳步走,不許邁錯,中央的甬路上有陷阱,掉下去就沒命了。”
“啊?”
博士吃了一驚。
看似平整的甬路,石板上還刻著一種曲面菱形中間帶圓圈的花紋,顯得很好看,這下面是陷阱?
他跟在冬婭的身后,亦步亦趨,繞了個半弧來到一樓的門前,冬婭道:“這道門叫‘鬼張口’,它不是門,若是從這兒闖進去,就會被滾動的石碾給壓死。”
“我勒個岑,”
博士開始明白——為什么這座宅叫“鬼堡”了。
他們來到大門側面的墻邊,冬婭移開掛在墻上的一個信箱,露出一個暗藏的鎖孔,拿鑰匙捅開,用手推,墻上一道隱形門戶,無聲地開了。原來——真正的門在這兒。
“冬婭,敢情這兒是迷宮啊。”
“比迷宮危險多了,稍不留意就會喪命。”
進入屋內,一股濃重的霉氣味。
冬婭點燃了蠟燭,四下照照,只見梁架、樓梯、地面上都是厚厚的灰塵,好多地方結著蛛網。一副塵封破敗模樣。她帶著博士來到樓梯著,說:“你跟著我走,注意,只能踩單數樓梯,若是踩中雙數,會被大鐵釘刺穿小腿。”
“啊?這……”博士哭笑不得,“冬婭,這樣的房子,住起來可太不方便了。”
“這座房子從來沒人住過,建造它就是為了殺死擅自闖入的人。”
博士膽戰心驚地跟著冬婭登上二樓,冬婭說:“本來樓梯口是有毒蛇和毒蛛守衛的,年深日久,房子沒用過,蛇和蛛早都死掉了。”
“哦,萬幸。”
二樓上有好多房間,有的開著門,有的關著門。他發現——有些地方,刻畫著曲面菱形帶圓圈的花紋,冬婭對他說:“這個花紋符號叫做‘鬼銜’,畫有這個花紋的地方,都設有機關。”
博士現在是一步也不敢隨便亂走,生怕踩中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