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逐漸冷下來。
相柳掐指一算,距離她搭上隨便你大哥的小火車來到長沙居然也有半年左右了。
還真是時光荏苒。
不,主要還是這個地方太不平靜了吧。
從火車起一件事情接著一件事情就沒有停過。
有點衰啊張啟山。
堂堂一個布防官這么多雞零狗碎的事。
……慢著,這些事情好像是因為火車開始的,難不成衰鬼竟是我自己?
相柳皺起眉,搖搖頭。
那必不可能。
好鄰居們都說她是千載難逢的歐皇,可喜歡和她相處了。
所以衰鬼果然還是張啟山吧。
得出了滿意的結論,相柳把自己裹得緊了些,進行每日例行問好。
入冬對丫頭來說是一場劫難。
往年便是斷斷續續的病著,今年她的身體狀況越來越差,更難熬了。
房間里燒著十足十的炭火,一進門就是一股熱氣撲面。
“二爺、夫人。”
二月紅神色中難掩疲憊:“你來了。”
丫頭靠在他肩頭睡著了,呼吸清淺。
“最近長沙不太平,就這兩天了,收拾完好過年。”二月紅輕聲道,“你先忍兩天,過年時就能出去玩了。”
相柳有些迷惑。
難道自己經常往外跑嗎?
這么一個兩個都覺得她喜歡在外面玩?
不過這個時候她也不至于因為這個和二月紅頂嘴。
“佛爺決定了?”
“嗯。”二月紅彎了彎嘴角,“你說的,快刀斬亂麻。”
相柳摸了摸鼻子,識趣道:“那我就再忍些時候,回頭再去找老齊和陳皮玩。”
說完對著二月紅拱拱手,退出了房間。
相柳一離開房間,二月紅那點微末笑意瞬間便消失。
他眼中滿是憂慮和心疼,輕摟著丫頭,久久不得言語。
和二月紅相比,相柳想得很開。
看這情況丫頭是熬不過今年冬天了。
既然改變不了這個事實,那就從其他地方下功夫。
好在還是讓丫頭知道了簪子的事情,留下手書。
要是二月紅和陳皮收到打擊過大她還有些把握能把他們的魂叫回來。
幫丫頭照顧好她最愛的男人和兒子,想必她也會很高興的。
相柳如此想著,抿了抿唇,露出一絲淺笑,很快又將嘴角扯平。
她自己的想法是一回事,但她也知道這種時候笑出來很容易讓人誤會。
一旦被誤會就可能和二月紅陳皮生疏。
陳皮就算了,管他死不死的,二月紅是必須得保。
相柳再次確定了自己的中心思想——賣陳皮、保二爺。
堅定道心,勞逸結合。
到了練功的時間了。
相柳吐出一口氣,神情堅毅,一秒垮塌。
媽的,在療養院都沒這么打量算計過。
入冬之后,百姓的日子就難過了。
雖然臨近年關,長沙也算富裕,但南方的冷刮骨的刀,普通人家不舍得用炭火,也沒錢添新衣,只能硬扛著。
“希望今年還是不要下雪了。”張啟山披著大氅站在院落里,看著那尊大佛若有所思。
尹新月看見了他的身影,歪頭想了想,踏著步子走了過去。
“你在看什么啊?”
張啟山回頭看了看她,表情溫和了一些:“今年大概要下雪了。”
“下雪?”尹新月不解,“北平年年都下大雪。”
“長沙這邊不太一樣,下雪下得少。”張啟山笑了笑,“不過也是件好事,瑞雪兆豐年。”
尹新月粲然一笑:“也是。”
她大膽地抱住了張啟山的胳膊,整個人都靠了上去:“白雪皚皚,不如就把我們的婚禮放在雪天怎么樣?”
張啟山垂眸看著她,溫聲道:“好。”
下雪了,再多的污臟都會被盡數掩蓋。
是個適合做事的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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