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扎西面前,商隊頭領還是繃住了表情。
不管事情是怎么樣的,現在它就是這樣。
“找阿媽?”扎西也有點懵,“你阿媽是藏族人?”
“是啊。”相柳點頭,“我爹是漢人。”
扎西有點混亂,下意識說了一串藏族話。
在場的人都能理解。
藏族人是相當排外的,現在這么大一個姑娘冒出來說要找媽,起碼說明在十多年前就有一個藏族姑娘和漢人相愛生子了。
這對于扎西來說,莫過于一個大封建家族的人知道自己姑娘和外人勾搭上了。
受到的沖擊不小。
主要是不敢相信。
扎西緩了緩,問道:“你阿媽是叫什么名字?”
相柳搖頭:“不知道。”
“是哪里人?”
“不知道。”
扎西有種不好的預感,接著問她:“那你阿媽家里有哪些人還知道嗎?”
相柳笑了笑。
扎西剛松口氣,又聽見她說:“不知道哦。”
扎西:……
“你們真的是來找人的?”
“比珍珠還真。”相柳滿臉真摯,“我知道她應該是在一座寺廟里。”
扎西嘆氣:“我們的寺廟比天上的星星還多,誰知道你阿媽在哪。”
“所以要去找嘛,打聽一下。”相柳也沒想過一來這就能有消息。
扎西皺著眉,并不是很想摻和這件事情。
西藏的階級分明,農奴主、僧侶是壓在所有藏族人民頭上的,地位崇高,除了農奴主和僧侶,其他人活得都很艱難。
農奴基本不算人。
扎西不是農奴主也不是僧侶——他們只需要坐著等別人把東西送上去就好了。
扎西只是一個地位稍微比底層農奴好一些的給農奴主做一些近事的富裕農奴。
這還是因為他會說漢話,能換煙草茶葉絲綢回去。
商隊領頭看出來了扎西的不愿意。
他勾著扎西到角落里說小話。
“扎西啦,這個忙你得幫幫的。”
扎西很為難:“喇嘛們地位尊崇,要是到他們面前問寺廟有沒有藏女人,我會被打死的。”
商隊領頭也知道這件事情不好辦,但……
“他們是我們商隊大老板的朋友,這件事情真的很重要。”領頭掏出了一個壓箱底的盒子,打開之后是一對非常精美的瓷瓶,“這個是給你的大土司的。”
他又拿出一個布袋,里面是一串金絲楠木手串:“這個是給你的。”
扎西跟著大土司也見過不少好東西了,看見那對瓷瓶也有些移不開眼:“啞咕嚕,你還藏著這么好的東西呢。”
領隊笑道:“乾隆年間的瓶子,在哪都找不到這么好的品相,我們大老板也是下了血本的。”
扎西糾結了一會:“你們等幾天,我去問問大土司。”
有地位和有地位的人之間才能溝通,他做不了主。
領隊點頭:“這種好東西也不多見,要是你們大土司不要,我再問問別人。”
扎西一聽這話就感覺心里發緊。
大土司直接攀比不就是比手下的地,家里的藏品嗎,要是別人有而自己沒有,那是一件很能彰顯實力的事情。
扎西感覺這件事情十拿九穩了。
相柳和黑瞎子離他們雖然有一點距離,但黑瞎子能看見,相柳能聽到一些。
黑瞎子說:“領隊拿了個看上去就很貴的盒子出來,里面是一對瓷瓶,雖然離得遠沒法鑒定,但是就這個距離看上去,應該挺貴的。”
相柳補充:“領隊說是乾隆年的瓶子。”
黑瞎子:“胡吹,撐死光緒的,也有可能是去年的,長沙之前有個專門造價的,做的東西專坑青頭,剛入行的都在那交過學費。”
相柳問他:“你說九爺在那兒交學費的可能性有多大?”
黑瞎子摸了摸下巴:“你不如問我九爺從他那批發了東西來蒙這些西藏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贊嘆道:“怪不得你們交情好呢。”
這如出一轍的說瞎話蒙人的默契,屬于是臭味相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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