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的那捆沒幾斤重的柴放在地上,小心地朝左右看看,支棱著耳朵聽了聽動靜后,才謹慎地從空間中取了一瓶“大力”藥水。這種藥水是藍莓口味的,能段時間激發人的潛能,力氣比正常時候大上十倍,還沒有任何副作用。前世,這種藥水能保命,銷量很不錯的。
喝下藥水,她把那小山一樣的柴堆往背上一背,微微一使力,柴火離地而起。她還有余力騰出一只手來,拎著自己的那捆柴,輕輕松松地下山去了。
凌絕塵留下的隱衛看到了,眼睛睜老大:這兄妹倆到底吃什么長大的?這么大一捆柴就是成年人扛起來都費勁,他們背起來卻不見吃力。那個男孩子倒也罷了,主子看中的小不點女娃兒,居然也這么生猛!
當顧夜把柴扛回家中的時候,院子里站滿了人,顧氏一族的族長和幾位德高望重的族老也都在場。院中的人大都是她熟悉的青山村村民,只除了一位陌生的老漢。
說他老吧,也并不是老態龍鐘,大約有四十多歲模樣。那人身材高大,隨意往那一站,就有種軍人的挺拔。他頭發花白,胡須蓬亂,身上穿著破舊的衣裳,手中拎著一個帶著補丁的包袱,另一只手還拄著拐棍支撐自己的重量。
“小七,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打算認我這個父親了?”那人聲音洪亮,說起話來中氣十足,臉上帶著嚴肅的表情,圓瞪的虎目讓人心中微微一顫。
“那個……五叔,不是我認不認的問題。當初我爹娘也就口頭上說說,又沒有改族譜,自然算不得真正過繼。”顧喬悄悄打量著這位遠房族叔,目光在他的破衣爛衫上一掃而過,最終停在他拄著的拐棍上。
剛剛他進來的時候,腳步一瘸一拐,行動很不利索。也不知道那百里山路是怎么走過來的。自己家已經夠艱難的了,不能再留個累贅在家。當初過繼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只要自己咬死不認,他定然翻不出什么花樣來。
“好你個小七!!”顧蕭已經料想過這樣的結果,冷笑道,“當年外敵大舉來犯,朝廷征兵,每戶男丁二征一。我們這一房只剩下我一人,按理是不在征兵之列的。而你們這一房,有你大伯和你爹兩個子嗣。長子是要撐起門戶的,征兵的名額就落到你爹頭上。你爹貪生怕死,苦苦哀求于我,說他膝下有三個年幼的孩子需要撫養,家里不能沒有他這個勞動力。說我孤身一人無牽無掛,若我愿意替他參軍,他就把你過繼給我!怎么?現在是不準備認賬了?”
“五叔,你從軍的時候,我才不過五歲,哪里記得那么多事?我爹去世多年,我從未聽他說過這茬。你讓我怎么認?”顧喬露出一絲苦笑,目光游移著不敢跟顧蕭對視。
“老七,這事我知道!當初蕭弟他走得急,就沒開祠堂改族譜。你爹確實是把你過繼給他了!”族長說了一句公道話。
這顧蕭算起來是青山村顧氏一族的遠親,當年不到十歲的他跟著他娘回到這兒,沒多久他娘也病死了,留下他憑著一股狠勁兒進山打獵為生。十八歲的時候,朝廷來征兵,他代替顧喬的爹從軍,一去就是二十五年。這些年來,顧氏一族沒收到過他一點消息,還以為他死在戰場上了呢!
劉氏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當她看到顧茗的時候,眼睛一亮,笑著道:“五叔,您不就是怕你們那一支在你這兒斷了根嗎?按說我們給你當嗣子也不是不可以。可人家過繼子嗣都是選年紀小的,養在身邊日子久了也跟您親。我們當家的都三十了,再過繼給人當嗣子豈不要被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