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顏嬸兒,在做飯的時候,發現李寡婦煮的粥中,除了一些干野菜,幾乎見不到幾顆糧食。本來一天熱一個饅頭,一家人分著吃,不知什么時候這唯一的饅頭也沒了。
吃飯的時候,顏嬸把李家的窘況提了一嘴。顧蕭放下了筷子,想了想道:“咱家的糧食,還能吃幾天?”
顏嬸想也沒想,張口就來:“蒸的饅頭和豆包,能吃到正月十六。細糧嘛,頂多能吃上十天。對了,家里還有以前剩下的粗糧,有二三十斤的樣子……”
“如果雪繼續下下去,必須組織人手,去山外買糧了!”估計,像李寡婦這樣,家里糧食告急的,不止一戶兩戶。顧蕭食指在炕桌上敲了敲,拿了主意,“這樣吧,咱家的粗糧,孩子們不愛吃,賣給李寡婦她們一些。過幾天風雪小了,我就出山買糧!”
“爺爺,我也去!”顧夜那雙大眼睛中,閃爍著期待、懇求的光芒,讓人不忍拒絕。她被風雪困在家中,每天除了制藥就是制藥,都快成制藥機器了。滑雪去鎮上,比待在家里有趣多了。
顧蕭還沒開口呢,顧茗毫不猶豫地掐熄她希望的小火苗:“想都別想!在風雪中凍上一天,你的小身板不想要了?”
“我已經好了!我現在被你們補得跟牛一樣強壯,不信咱比比誰力氣大!”顧夜氣鼓鼓地瞪著哥哥,像只呱呱亂叫的氣蛤蟆。
顧茗用一種輕蔑的眼神斜睨了她一眼,道:“要是誰家的牛,瘦得跟你一樣,別說耕地了,就是走路都得打晃。別鬧了,爺爺和我是不可能讓你去的。我也不去,在家看著你!”
“臭哥哥,壞哥哥!不理你了!”顧夜化憤怒為食量,把辣炒兔肉中的兔腿,當做顧茗,咬牙切齒地啃著。
一家人熱熱鬧鬧地吃完飯,顏嬸去廚房洗涮碗盤。顧夜回了自己的房間,拿起師伯送給她的行醫手札,一邊剝著松子,一邊悠閑地看著。
這時候門簾被掀開了,一陣刺骨的寒風趁機鉆進這溫暖的房間里。顧夜頭也沒抬地道:“顏嬸,我做的洗碗液好用吧?純植物精華,清洗油污方便干凈,還不傷手哦!”
“葉兒……是我……”李秀紅握緊了自己的手,站在門簾里面,眼睛看向一邊,不敢跟顧夜對視。
顧夜放下手中的手札,拍了拍炕,微笑著道:“秀紅姐,我正想找你和李嬸兒說你們工錢的事呢。”
李秀紅坐在炕沿上,手里被顧夜塞了一把松子。她神情略帶緊張地問道:“是不是我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我和娘現在只是剛剛上手,還不夠熟練,以后會越來越好的。這幾天的工錢,給我們少算些也沒關系的!”
顧夜把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安撫道:“別緊張!不是你們做得不好,而是太好了!你和李嬸兒上手很快,做活認真細致。等過了半個月的試用期,我準備把你們的工錢,漲到十五文一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