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給咱閨女出氣去了!黃門的人……哼!大藥師了不起?竟然做出如此雞鳴狗盜之事!不行,我得去盯著點兒,那幾個小兔崽子別下手太狠,出了事……”鎮國公想起女兒差點受傷,心中意難平,摩拳擦掌地跟著幾個小子后面離開了。
君氏搖搖頭,心道:我還能不了解你?什么盯著兒子們,其實是想自己親手揍黃門的人幾拳出氣吧?
“別鬧出人命……”君氏只來得及叮囑一句。
鎮國公留給她一個瀟灑的背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第二天,整個京城傳開了。說是昨天晚上,藥師會的驛館進了強人,打斷了黃大藥師兩個徒弟的腿和手,還把黃大藥師的頭發和胡子給剃了個精光。
一開始,大家還不相信。誰這么大膽,竟然冒著跟整個藥師會為敵的風險,進驛館行兇?竟然連大藥師都不放在眼里?
可是,在后一日的九級藥師考核評委席上,黃大藥師遮遮掩掩地戴了個帽子,本來稀疏的山羊胡子卻蕩然無存。觀禮臺上的觀眾,便信了那傳言。
黃大藥師氣急敗壞,卻又無濟于事。到底是誰干的,他心知肚明,這事肯定跟姓顧的小姑娘脫不開干系。不是江家,就是鎮國公府的手筆,或許還有藥圣的影子在。
這是在給那臭丫頭出氣呢。要不然,驛館里那么多藥師,為什么受傷的偏偏是黃門,而且是黃門中參與那件事的劉昌貴和李玉堂?這臭丫頭也夠睚眥必報的,他不過幫著按下此事,就把他變成了禿瓢!
再氣,能有什么用?就跟濟民堂前的那間事一樣,他同樣拿不出最直接的證據來,即便罪魁禍首在他面前晃蕩,還給他挑釁的眼神,他又能拿她怎么辦?
參加九級藥師考核的藥師加起來,不超過二十人。入場后,是要聆聽評委——也就是大藥師們代表的教誨的。個子最小,年齡最幼的顧夜,站在了最前排,距離黃大藥師不足三米。
顧夜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先是在黃大藥師的下巴上停留很久,又移動到他那頂不合時宜的帽子上,給他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后很囂張地摸摸自己的頭發和下巴,拋過去一個挑釁的眼神。
黃大藥師氣得心肝脾肺腎,沒有一處不疼的,捂著胸口直喘氣。
這一屆大藥會,請來了德高望重的藥圣,給后輩們忠告。
顧夜趁著師父念完稿子,沖著黃大藥師燦爛一笑:“黃大藥師,你不舒服啊?我瞧著像心疾發作,要不要我幫你診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