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一臉嚴峻地點點頭,道:“如果寧王能夠一如既往地寵著你,那他也不是那么令人難以接受……”
一個大男人,愿意讓女孩子爬到他頭頂上作威作福,甘愿為她做牛做馬,而且能始終如一地待她的話,應該是真愛了吧?鎮國公寵了夫人一輩子,都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冒著被人發現被人取笑的風險,把她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可寧王,卻做到了……
“爹!寧王他可是炎國人!”褚慕柏趕忙打斷父親的話語。盛京距離樊京不遠千里,妹妹如果嫁過去的話,不知道多長時間能回娘家一次。要是在炎國被欺負了,他們也鞭長莫及。他更希望妹妹能嫁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有他們護著,誰敢讓妹妹有一絲絲的委屈?
見五哥急得直跳腳,爹爹也一臉糾結,顧夜趕忙道:“好了,咱們就別聊這么沉重的話題了!女兒嫁人,目前還是件遙遠的事情,現在糾結來糾結去的,豈不是自尋煩惱?”
雯笙從外面走進來,沖著廳中的眾人行了禮:“夫人讓奴婢請姑娘去榮安園,一起討論明天赴宴的事宜……”
顧夜頓時覺得雯笙像個從天而降的小天使,笑容滿面地道:“走,去看看娘親為我準備了什么衣裳,搭配了什么首飾。本姑娘對外怎么也是九級藥師,打扮上可不能太花哨。”
事實上,君氏的確有把女兒打扮得艷壓群芳的意思。她挑選的衣裳,不但顏色鮮艷,而且花紋和樣式都甚為繁復,挑選的頭面首飾,如果都戴在頭上的話,估計能把脖子壓斷。
顧夜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之后。君氏又是一番糾結,最終選定了一件月白色天蠶綾絲衣裙。不過,君氏覺得穿這件衣裙赴宴有些太素凈了,又給她加了件緋紅色蝶戀海棠的短褙子。首飾則是罕見的水藍色玻璃種發釵、攢珠花和一只血翡的鐲子。再多顧夜就不樂意了!
君氏忍不住跟葛嬤嬤感嘆:“哪有小姑娘不喜歡打扮的?給她多加一件首飾,就跟要了她的命似的。”
葛嬤嬤是君氏的陪嫁嬤嬤,伺候了夫人大半輩子,就連流放的時候也一直不離不棄,對于夫人的心思,她還的頗為了解的——姑娘剛剛找回來,幼年又受了那么多苦,夫人心中頗為自責,就想著把所有她認為最好的東西,都一股腦兒地補償給女兒。
“夫人,這恰恰是咱們姑娘的獨特之處。經過這次大藥會,姑娘的身份在那兒呢,哪能跟普通的小姑娘一樣,整天除了吃穿打扮、悲懷傷秋沒其他事兒了。依著奴婢看,姑娘以后的衣裳,還是以簡潔、方便為主。”葛嬤嬤忍不住給了自己意見。
君氏想了想,點頭道:“嬤嬤說得沒錯!以后寶兒在藥師界行走,穿著上的確不宜太華美。還有,以后藥廠建成了,寶兒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藥廠,太繁復的樣式會變成累贅!不行,下午得讓織繡坊的人來一趟,得給閨女趕制幾身舒適、方便的衣裳出來。”
葛嬤嬤見夫人聽風就是雨,恍惚回到了閨中的性子,又是高興,又覺得有些好笑。她勸道:“夫人,還是先問問姑娘的意思吧。”
雖然姑娘回府只一個多月,她能感覺到小姑娘是個有主意的。別看她平日里沖著夫人撒嬌賣萌、承歡膝下,到了正式的時候殺伐果斷,很有主見。想想也沒什么意外的,有能力的人通常都這樣!姑娘外表上隨了夫人,性子上卻跟褚家人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