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梓萱微微紅著一張臉,有些羞澀地道:“實不相瞞,這團扇乃是我親手所繡。如果林姑娘喜歡的話,改日我再繡上一把,贈與姑娘。”
衛梓萱的繡工傳承于母親,青出于藍,她繡的花鳥蟲魚更有靈性。
顧夜見小姑娘有些局促,便驚嘆著,不吝惜稱贊的話語:“這扇子竟然是衛姑娘親手繡的?也太精美了吧?我敢說這京中所有的繡品鋪子,翻個底朝天,都未必能找到一幅跟這把團扇相媲美的繡品。”
衛梓萱含羞自謙道:“哪里當得起褚姑娘如此贊譽。只是勉強能拿得出手罷了……”
其實,顧夜并未言過其實。雙面繡是南方蘇繡中的精品,樊京的市面上很難找出一幅珍品來。衛梓萱的繡工,絕對不遜于頂級的繡娘。顧夜雖然女紅上一竅不通,但還是有幾分眼力的。
顧夜看向小姑娘細嫩的手,又展開自己的雙手看了看,嘆了口氣道:“衛姑娘不用過謙,你這雙巧手真讓人羨慕。我娘前陣子想要教我做荷包呢,后來不忍心就放棄了!”
“褚伯母肯定是不舍得看你手上戳的都是針眼,才不再勉強你的吧?”袁海晴擠過來,沖她心照不宣地擠擠眼睛。
她在繡活上也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被母親逼著做繡活的日子,是她人生中最黑暗最憋屈的時光,差點沒把她憋出毛病來!
“是啊!你怎么這么了解我?難道曾經感同身受過?”顧夜拉過袁海晴的手。她的手比她的大了一圈,指節也粗大些,指腹上還因長期握兵器磨出了薄繭。果然不是做細活的手!
“你好意思笑我?你不也是一樣?咱倆大哥莫笑二哥!”袁海晴訕訕地抽出自己的手,輕輕推了顧夜一下。
善良的衛梓萱,卻在替她們倆解圍道:“每個人的手,都有自己的專長。袁姑娘武功過人,褚姑娘制藥的本事名滿京城,相比之下,我這手繡活也沒什么過人之處……”
“衛姑娘不要妄自菲薄!就像我們藥師,也分低級藥師和高級藥師,甚至還有頂級的大藥師。這繡工也是一樣,我瞧著你這手繡活,差不多能達到‘高級’的標準,離‘頂級’差不了多少了!”顧夜既形象又中肯地評價道。
衛梓萱帶著幾分激動,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褚姑娘過譽了!刺繡哪能跟制藥相提并論?”
“怎么就不能了?每個人,在自己擅長的領域,如果做到了極致,就能登頂成為‘大家’。我聽說炎國有位周娘子,繡藝名冠天下,她的一幅繡品千金難求。衛姑娘才不過豆蔻年華,就有如此功底,假以時日,說不得成為超越‘周娘子’的存在呢!”
顧夜難得好心,安撫一位少女的自尊,沒想到卻激起了對方的雄心壯志,在繡工上精益求精,成為人人推崇的名家。這是后話了!
衛梓萱幾乎要把顧夜引為知己了!一開始,看到她對付福安縣主和另一位閨秀毫不手軟,以為她性情倨傲,難以相處呢,沒想到居然是個善良溫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