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種糾結,她故意咳嗽了幾聲,柔聲道:“寶兒,時候不早了,該出宮回家了!”
顧夜沖著凌絕塵皺著小鼻子,做了個鬼臉:“哎,來了!”
說完,邁著輕快地步伐,循著母親的聲音,來到了她的身邊。顧夜抱著君氏的胳膊,小腦袋依偎在她肩頭,又忍不住開始撒嬌起來。
君氏點著她的小鼻子,笑著道:“你呀,怎么跟三歲小孩子一樣,也不怕被別人笑話?”
“別人?在哪兒呢?這里不是沒有別人嘛!誰會笑話我?寧王大人,你會嗎?”顧夜扭頭沖著身后緩步而來的凌絕塵,兇巴巴地齜牙問道。
凌絕塵自然要在未來丈母娘面前刷好感:“夫人跟葉兒母女情深,小葉兒一片赤子之情,怎么可能有人會笑話呢?”
“娘親,你看,寧王大人都這么說了。女兒在母親面前撒嬌,說明咱們母女倆關系好,母女情深!”顧夜笑得瞇起了大眼睛,像一只被主人愛撫的貓兒。
上國的使臣,在宮中是可以乘坐步輦的。而君氏母女就沒有這殊榮了。不過,人家凌絕塵一心想討丈母娘的歡心,殷勤地道:“夫人,您身子剛恢復,不宜太過勞累,請上步輦。”
顧夜朝著步輦上看了一眼,挺寬敞,坐她跟娘親兩人還松快呢。便毫不客氣地拉了君氏上了步輦,贊許地沖塵哥哥飛了個小眼神:“謝啦——”
君氏被女兒拉上了步輦,無奈地沖她搖了搖頭,鄭重地向寧王道謝。凌絕塵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謙遜地道:“夫人不必客氣,應該的!”
君氏見過寧王幾面,知道他性子清冷。但冷清的人一旦笑起來,寒邃的眸光絢爛如驕陽,一笑風流盡顯,有種別樣的誘惑。難怪女兒小小年紀,就對他心生愛慕呢。她這個半老徐娘,都忍不住被這笑容晃得有些走神呢!
只是,不知道這好樣貌,到底是福還是禍。如果寧王始終如一地對待女兒,也就罷了。萬一他中途變了心,那被招惹來的女人們,女兒又將如何應付?
君氏心中的糾結更甚,一直出了宮門,回到鎮國公府,她依然愁眉不展。在家中養手傷的鎮國公見了,忙上來噓寒問暖。
他的手,是以前的舊傷,手腕上的肌腱,被顧夜用手術剛剛修復過。從手術到復健,再到最后的康復,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鎮國公于是就辭了西山大營的差事,專心在家養傷。
昭容帝準了他的長假,卻白龍魚服,親自登門把褚老將軍請出山,讓他擔任西山大營的教頭。褚老將軍在軍中的聲譽,那可是絕對權威。他帶兵的經驗和韜略,如果能學到一星半點兒,那絕對是受用無窮哪!不少武將之家聞風,塞了自家子弟進去。
凌老將軍拎著顧老爺子一起,走馬上任了。兩人每天只去半天,制定好訓練計劃,剩下半天讓統領帶著集訓。倆老頭兒,跑回自家酒廠忙活。
畢竟大半輩子在軍營度過,重回兵營,這倆加起來超過百歲的老人,精神上看上去倒是比以前好了些。倒是西山大營那幫弟子,被虐得哭爹喊娘,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