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老爺子知道孫女飯量小,倒也沒勉強她吃掉什么菜。她吃了兩塊米花糖,又從果盤中捏了幾片蘋果和蜜瓜,便停下了筷子,笑瞇瞇地看著哥哥們仇大苦深的吃飯。
她笑嘻嘻地對褚小五道:“五哥,你可以想象你面前的燒蘿卜,是一塊塊紅燒肉,散發著濃濃的鮮香,肥而不膩,入口即化,滿嘴流油……”
“小妹,你別說了!越說我這盤子蘿卜,越吃不下去!”褚小五苦哈哈地把蘿卜塞進嘴里,生無可戀地嚼著。
“你想象,代入……人家望梅止渴,你可以想著紅燒肉解饞啊!”顧夜盛了一小碗水果湯圓,小口小口地吃著。
褚小五把筷子伸向那盤土豆絲,眼睛微微一亮,酸辣可口,雖然是素菜,味道上還是不錯的。他趕忙先下手為強,把酸辣土豆絲扒拉到自己面前,對褚小四道:“我包圓這盤和那道蘿卜,剩下的白菜和豆腐是你的!”
褚小四挑了挑眉,他不會告訴小五那蠢貨,豆腐是用雞湯燉煮,菌菇提鮮的。那道醋溜白菜,也頗為合他的胃口。那蠢貨搶那兩道菜,就讓他搶吧!
要說起來,每年的小年夜的素食,就數今年的味道好。至少菜式上多了不少,什么“蠔油生菜”“香菇青菜”“干鍋茄子”“地三鮮”……味道上其實還都不賴!
用完晚飯,顧夜抱著娘親塞過來的手爐,披上沉重的大氅,溜達著回了明珠閣。她的閨房中,地龍燒得暖暖的,顧夜換了一身輕便的棉睡衣,懶洋洋地趴在梳妝臺上。
“不知道塵哥哥現在到哪兒了?這個小年夜,他只能孤零零地一個人在路上度過了!”顧夜根據變異豹的速度,在心中默默計算著,塵哥哥回到盛京的話,至少也得三天。這個時候,應該接近炎國的邊界了吧?
花好和月圓,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沒有接話。她們知道,姑娘這是想主子了。姑娘跟主子的關系真好,這才一日不見,就開始念叨了。想起姑娘受傷的時候,主子那么尊貴清冷的一個人,衣不解帶地在病床邊照顧,吃藥喝水都從不假他人之手。難怪姑娘越來越依賴他呢!
月圓見姑娘一副情緒不高的樣子,眼尾掃過桌上的某物,忙笑著道:“今兒隱珍閣的管事,讓人捎來一樣新鮮物件兒,說是主子特地讓人為姑娘紡出來的。奴婢眼拙,不知道什么做什么用的。姑娘您見多識廣,能給奴婢說說嗎?”
顧夜一聽,是塵哥哥特地讓人弄的,忙支起腦袋,朝著月圓手中拿著的物品看去。
“毛線團?塵哥哥怎么知道我會織毛線?”顧夜接過毛線團,用手細細地摸了摸,柔軟、舒服,應該里面摻了兔毛。
她朝著桌子上望去,紅的、白的、黑的、灰的,四種顏色的線團,把桌子擺得滿滿的。除了線團,桌子上還有粗細不同的毛線針,居然連鉤針都有呢!
顧夜拿起鉤針,閉著眼睛想了想,飛針走線地勾了一朵紅白相間的小花,十分精致美觀。月圓見識過姑娘做的針線,那真叫慘不忍睹,沒想到自家姑娘的手這么巧,用一根線一根鉤針,居然能做出如此漂亮新穎的花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