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院正聽了,不禁慎重地又重新給小姑娘診了脈。脈象顯示,她的病并不嚴重,難道他診錯了?他第一次對自己的醫術,產生了懷疑。
從內室出來,他斟酌著對太子殿下道:“褚姑娘的病,目前來說,并無大礙。還待小心觀察,細心靜養,方可無礙。”
“那孤就不打擾褚姑娘靜養了,如果需要什么藥材,國公大人盡管開口!”無論是父皇的內庫,還是他的私庫,都存有不少珍貴的藥材,以備不時之需。太子殿下心懷內疚,補償的意思更為明顯。
送走了太子殿下這尊大神,顧夜扔掉頭頂上的帕子,立刻生龍活虎起來。不小心把脈枕遺落的張院正,進來取脈枕時,就看到了她在床上很有精神地跳來蹦去的身影。
顧夜呆愣了一下,毫不心虛地重新坐下來,將床上的脈枕遞給張院正,給他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張院正苦笑了一下——他一遇上褚家小娘子就不自信,竟然被她給糊弄住了!
唉!在圍場的時候,褚家小姑娘的那手醫術,就把他給鎮住了。才會相信她而不信自己的脈術。張院正接過脈枕,搖著頭走出了鎮國公府。
“姑娘,張院正不會把您裝病的事,捅到皇上面前吧?”月圓重新把點心拿過來,心事重重地道。
顧夜一點也不擔心,沒心沒肺地吃點心吃得開心:“放心吧!張院正剛剛不是已經跟太子殿下說了我的病情了嗎?再改口,豈不是有欺君之嫌?再說了,你們姑娘我又不是裝病,只不過把病情說得嚴重些而已。月圓,去給小廚房說,中午本姑娘想吃八寶鴨!”
“姑娘,大夫說了,您這幾日只能吃清淡的。”月圓忍不住小聲地提醒著。
顧夜皺起了小眉頭:“大夫?你家姑娘我就是大夫,而且是很厲害的那種。聽我的,準沒錯!還不快去?姑娘我使喚不動你了,是吧?”
月圓見自家姑娘,為了口吃的,都要翻臉了,磨蹭著出了內室的門,口中小聲地嘟噥著:“您的確是很厲害的大夫,但是對自己卻是太寬容了。總是忌不住嘴……”
顧夜待月圓出去后,高興地抱著被子,在床上打滾兒。哦也,終于不用吃清湯寡水的食物了,午膳可以開葷嘍!
花好在一旁無奈地道:“姑娘,有您這樣嚇唬忠心的丫鬟的嗎?”
“唉!你也知道,我是肉食類動物。這都吃了整整兩天素了,誰受得了!再說了,清淡的并不代表不能吃肉。八寶鴨做好了,大不了我不吃外面油膩膩的皮,不就行了?”顧夜靠在靠枕上,百無聊賴地翻起了剛剛扔掉的話本。
她本來是想給兩位爺爺織件毛線背心的。娘親卻說正月里不宜動針線——毛線針也算針?她心里很清楚,娘親是不想她受累。臥床的這兩日,全家上下都把她當做易碎的瓷娃娃,什么都不讓她干。把她都快憋出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