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拎著她的小藥箱,剛進入大殿,就被三皇子指著鼻子大罵:“你這個妖女!竟然蠱惑父皇枉顧人命!即便用這種殘忍的方法,救回了四弟,他身上背著親族的性命,他還如何在世人面前抬起頭來?其心可誅!父皇,這等妖女必須繩之以法!”
顧夜無端被罵,氣性也上來了。她一把打掉三皇子的手,怒目道:“我幫四皇子治療身上的沉疴,三皇子你這么激動做什么?誣陷我是妖女,讓皇上治我的罪。這樣一來,四皇子的病就無人能治,只能像以前那樣殘度余生。你還有沒有兄弟情?你才其心可誅!”
“大膽!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誣陷皇子!我是為了父皇的清譽,為了殿中這幾十人的性命,為了炎國……”三皇子臉漲得像豬肝一樣,氣急敗壞地吼道!
“行了,三皇子!你要是不想給四皇子獻血,就站一邊去。別蠱惑人心,影響我治療!”顧夜不耐煩地沖他擺擺手,那神態好像在趕一只嗡嗡不停的蒼蠅。
“老四,你說句話!難道你真的要用別人的血,換取你的新生嗎?”三皇子氣得差點噴血,見顧夜油鹽不進,父皇神情莫測,他幾步沖到四皇子面前,睜著一雙充血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四皇子跟他對視了好久,才緩緩地道:“我聽父皇和大夫的!”
顧夜準備好采血的工具,看向在場的宗室子弟,笑著道:“現在開始驗血型,誰先來?”
人群中的季獻戎,左看看右看看,見大家都像被釘子釘住了似的,猶豫了片刻,一咬牙,挪動了自己的腳步,弱弱地道:“我……”
“我先來吧!”一個低沉而堅定的聲音,把他的聲音蓋了過去。
盛德帝看著最先向顧夜走去的身影,神色有些復雜。對于這個長子,他曾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可是一場意外,使他的皇長子落下了殘疾,失去了繼承大統的資格。
大皇子有段時間消沉的厲害,甚至有自殘的傾向。后來,或許是認命了,漸漸歸于沉寂。多年來,他像個隱形人似的,待在自己的府邸中。自己都快要把這個兒子遺忘了!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愿意為老四獻血的,竟然是他。
四皇子也有些意外。他跟大皇兄年歲相差了十幾歲,他記事以來,大皇兄就傷了腿,把自己封閉在王府之中,兩人很少有交集,要說有很深的感情,也談不上。大皇兄主動為他獻血,他有些意外。
顧夜麻利地刺破了大皇子的指尖,取了一滴血,放在兩片玻璃片上,遞給了一旁的月圓。
季獻戎往前挪了挪,伸長了脖子好奇地張望著。只見那小丫鬟往玻璃上滴了兩滴液體,將大皇子的血液,分別加入液體之中。
“下一位!”顧夜那雙清亮異常的眸子,往宗室子弟的方向淡淡的一瞥。
季獻戎趕忙舉起了手:“我!下一個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