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著?暗衛教頭還身兼數職?”顧夜不相信森國皇帝會讓他到人前做御前侍衛。曝光了的暗衛,還叫暗衛嗎?
“腰牌是真的,不過是我從別人身上摸過來的。”靳墨染嘿嘿一笑道。
司徒巖忍不住反駁一句:“不是本國師的印章不好使,是他沒見識。換了朝中官員試試?到底是認我的印章,還是你這冒牌的侍衛?”
“國師大人,下次你把你的官服穿過來,就不會有人質疑你的身份了。”顧夜似笑非笑地道。
司徒巖撣了撣身上的勝雪白衣,道:“本國師這襲白衣,就是國師的象征!”
“嘖嘖,森國老皇帝到底是寵信你呢,還是不把你當回事?竟然連件官服都不舍得給你準備。”顧夜搖頭道。
司徒巖深吸了一口氣,想要繼續解釋,后又覺得沒必要——跟這沒見識的臭女人打什么嘴皮子仗?拉低他的格調!他哼了哼,走到一棵樹旁坐下,靠著樹干閉上眼睛,一副生人勿擾的神情。
顧夜還要說什么,被她老公拉到草墊子上坐下,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輕輕拍著她的背,柔聲道:“你別總惹他!走了一天的山路,累不累?要不要我給你捏捏腿?”
“不用了,免得你好友心疼你,又該嘮叨你,讓你不要慣著我——咱們夫妻倆之間的小情趣,是他這只單身汪不能理解的,跟著瞎摻和啥?”顧夜朝著司徒巖的方向,重重地哼了一聲。
司徒巖把頭扭向一邊——眼不見心不煩!心中對凌絕塵更是失望:這十幾年,塵子變得太多了!不過,這種改變也不全都是壞事,至少不會讓人覺得他只是無情的殺戮機器。
那時候的塵子,似乎從不把身邊的一切看在眼中,甚至他自己的命,也從不顧惜……現在,他有了在乎的人,打起仗來,應該不會像以前一樣拼命了吧?
第二天,天還沒亮,滄朗的阿爸和阿兄,以及他們村的現任村長,身上披著晨露,出現在顧夜他們宿營的地方。
滄朗從這邊回到村子時,已經是半夜時分。他悄悄地進了村子,朝著那個他無數次遠遠看著的院子走去。還小的時候,他想家了,總會挑一個能看見村子的山頭,默默地看著自己生活了七八年的家。
七八歲的孩子,已經記事了。他永遠忘不了被趕出村子的那一天。往日對他和藹可親,不時往他手里塞一把炒熟山貨的叔伯嬸子,突然變了一張臉孔,如同惡鬼般猙獰無情。
本來,阿娘把他藏在家中,是隔壁經常來家里串門的嬸子,發現了他身上隱藏了快一年的秘密。那位嬸子,不顧阿娘的哀求,把他的事告訴了全村所有人。
熟悉的叔伯嬸子,逼阿爸阿娘把他趕走,還奪走了阿爸村長位置。還揚言,不把他這個瘟神趕走,他們一家人都要離開……
為了不連累家人,他自己跑進了大山,差點被野獸給吃掉。是趕過來找他的阿爸和阿兄,用火把嚇走了野獸,把他找了回來。見他執意不肯回村,阿爸才帶他去了阿婆的山洞……
八年過去了,他一步都沒有踏入這個小山村。滄朗懷著復雜的情感,敲響了自家的家門。開門的是滄朗的阿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