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愿手里還抓著手機,靠在耳邊,聽到那頭說“等著”,聽到他和別人對話的聲音,聽到電梯打開又合上的聲音,她沒有時間去想怎么兩個人都沒掛電話,直到聽見靠近的腳步聲和一句簡單干脆的“開門”。
內心的澎湃突然肆意起來,她從未奢望過的,從未。
打開門,他就那么站在門口,走廊暖色的燈光明晃晃的照出些不真實感,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的那種身處夢核世界中的感覺又再一次出現。
奇怪的是,這次祈愿愿沒有感覺到恐懼和慌亂,胸口也沒有明顯的疼痛,整個人還是呆呆的舉著手機。
江爍掛了電話,手指彎曲輕輕叩了叩她的腦門,“干嘛,高興傻了?”
小姑娘穿著軟軟的睡衣,還有些潮濕的頭發松散著,眼睛定定的的看著他。
江爍移開視線,看了眼房間,有點無奈的兩只手握著祈愿愿的肩膀把她轉過身去,她腳步踉蹌了下,被他扶著往里撤了兩步,江爍也跟著進到房間。
聽到關門聲的那一瞬間,祈愿愿像驚醒似的,猛的看向江爍。
江爍嘴角含笑,受不了她這個呆呆的樣子,很想逗逗她。
朝著祈愿愿走近兩步,彎著腰看她的眼睛,挑挑眉,距離很近的問她,“好玩兒嗎?”
祈愿愿突然笑了,整個人像一顆浸泡在白酒里的楊梅,臉頰紅紅的,眼睛濕濕的,散發出沐浴過后淡淡的清香。
江爍眼神暗了暗,往后退開。
“江爍。”
江爍一只手取下那只黑色斜挎包,隨手扔在房間的小沙發上,嘴里輕哼了聲“嗯”回應她。
祈愿愿也走到沙發這兒,假裝很嚴肅的問他,嘴角眼角卻都是止不住的笑意,“是阿姨讓你來的嗎?”
嗓音很甜,甜的江爍發笑,江爍笑著用舌頭頂了頂腮幫子,大剌剌的坐到沙發上,靠在沙發靠背上,雙手抱臂仰著臉看向她。
“不是,”江爍眼神直直的看過去,笑意漸漸收起,“我自己來的,開心嗎?”
高興傻了?好玩嗎?開心嗎?
嗯,好玩,開心。
祈愿愿覺得這個夜晚柔和的迷人,沒拉上的窗簾擋不住屋外高懸的明月,玻璃把窗外的熱浪隔開,他們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獨處。
“嗯,開心。”
“呵,傻樣。”
“不過,你怎么會過來?”祈愿愿慢慢清醒過來的腦袋里有太多問題,他怎么會知道酒店地址,他為什么要過來,他怎么過來的,這些問題里,她最想知道的還是“他為什么要過來”。
“給你換藥。”
“哈?”
答案出來后,祈愿愿在心里問自己,滿意嗎?對這個答案。
不知道。
“你,你怎么給我,怎么換藥啊。”祈愿愿來不及失望,來不及愉快,緊迫的時間內只剩下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怎么不能換?”江爍好笑的看著她。
“不是啊,這,你,你開玩笑的吧……”
“你說呢?我跑這么遠來跟你開玩笑?”
祈愿愿垂下眼,舔了舔嘴唇,這才覺得好像有那么點問題啊……
“那個,你,”深呼吸,深呼吸啊祈愿愿!“你責任心也未免太過了,真的大可不必,我自己也,也不是不行。”
江爍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嗯,那你涂吧,我看你涂。”
祈愿愿眼睛狂眨了幾下,閉了閉,轉過身去深呼吸。
不是,他有病吧他?
“罵我什么呢?”江爍很刺頭的坐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看著自己手,翻來覆去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沒,就是,我覺得,應該不太方便吧”祈愿愿覺得剛才的柔和已經被尷尬徹頭徹尾的覆蓋。
江爍隨意的仰頭看了看站著的祈愿愿,身體坐直了些,裝模作樣的說:“不會啊,那天在醫院,夜里和早上都是我給你換的。”
說完不忘誠懇的朝祈愿愿露出一個笑容。
看她在那兒咬著嘴唇,皺著眉不知所措,江爍大發慈悲的選擇做個好人。
“好好,不逗你了,快點,速戰速決。明天不是還要比賽。”
祈愿愿有點咬牙切齒的碎碎念,“怎么速戰速決啊大哥!”
“把藥拿過來,”江爍邊交代邊往洗手間走,打開水龍頭,仔細的洗著手,“藥放床頭,你趴那兒。”
救命啊!!!
這是什么虎狼之詞啊!!!
祈愿愿站那兒不動,不是她不配合,她實在是不記得那天是江爍給她換的藥啊,她怎么受得了在清醒情況下趴那兒讓他給自己涂藥啊!?
天要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