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愿,給你。”
余欣苑輕輕摸了摸祈愿愿的頭發,把一個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信封放到祈愿愿面前。
“徐小明拿給我的,是不是江爍給你寫的情書呀?”
余欣苑八卦的眼神里充滿小星星。
“不是,可能是來勸我入黨。”
祈愿愿吸吸鼻子,朝她抖抖這個就差打上某某機關的信封,坐起來拆開信封。
‘保證書’
本人任憶菲在此鄭重向祈愿愿同學致歉,對不起,我不應該那么殘忍的傷害你,不敢祈求得到你的原諒。
只希望你放心,本人在此保證,從今往后任憶菲看到祈愿愿一定躲著走,絕不會再傷害你一絲一毫。
請祈愿愿同學不要害怕。
任憶菲
祈愿愿收起信紙,原本以為過去的事情,突然攪得她心里很酸。
她說,請求祈愿愿同學不要害怕。
祈愿愿卻像是看到江爍站在她面前,跟她說,祈愿愿,不要害怕。
人就是很奇怪的,被什么傷害到的時候并不會立馬哭,但只要被安慰幾句就委屈的要死。
所以傷害別人的身體很容易,可是要傷別人的心,就得先得到她的心。
……
江爍沒有讓任憶菲再來找祈愿愿當面道歉,他有點偏執的不希望祈愿愿再想起,那個他沒來得及替她擋住的巴掌。
天氣越來越冷,衣服越穿越厚。
每只笨拙的小企鵝,都要套上那件明明已經無法御寒的校服,這很滑稽。
這座南方的、但又沒那么南的城市的冬天,其實還是挺冷的,不過四季常青的香樟樹,讓人覺不出冬季的蕭瑟,只覺得別有一番韻味。
在那件事后,江爍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再找祈愿愿,或許是自責,或許是忙碌。
十二月二十四日,周三,平安夜。
高中生是很喜歡過節日的,哪怕是不放假,哪怕是平時再不起眼的小節日,在這種時刻,都能讓他們興奮,因為日子重復到人已經麻木,而人本質上是無法接受麻木的。
吃過晚飯后,祈愿愿就敏銳的察覺到整個學校、每一間教室都有種絲絲縷縷的曖昧氣息。
是青澀的,期待的,充滿遺憾的。
“哇!愿愿,咱倆桌上都有蘋果哎!讓我猜猜!”
“猜什么啊,當然是哥給你倆安排的,怎么樣?感動吧?”
“神經。哎,白激動了。”
祈愿愿笑著看余欣苑和孫一揚斗嘴,轉頭望了眼窗戶上的霧氣,教室里說話的人太多,那霧氣簡直重的把他們和窗外的世界隔絕開了。
祈愿愿給江爍發了條信息,祝他平安。
江爍沒有回她,只是在她離開教室的時候,不知道托誰往她書包塞了一個蘋果和一盒不甜的巧克力。
但是桌洞里那個紅彤彤的大蘋果,祈愿愿卻始終不知道是誰放的。
“愿愿,明天圣誕節,晚上去吃點什么呢~”
余欣苑托著下巴,一只手把筆轉出殘影。
“要不要吃披薩?我請客。”
“不行!哪能又讓你請客!這樣吧,我請客,我爸昨天打牌贏了兩千,喝多了非要塞給我六百,嘿嘿嘿。”
祈愿愿也跟著她傻笑。
重生這件事最美好的地方就在于,她已經度過了青春并且擁有了對青春的感受,所以當她再次身處其中,她對這些溫暖美好的體驗感是被拉到最高值的。
江爍路過一班的時候,透過玻璃窗上霧氣和霧氣的交界處,若隱若現中看到祈愿愿被裹在那件鵝黃色的羽絨服里,臉頰被捂出兩團紅暈,笑的眼睫彎彎。
江爍也笑了下,玻璃窗內被燈光映照出一個如夢似幻的世界,而他的小公主就在里面安全的待著。
這就是他想要的全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