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溫筋疲力竭的回到家里,弟弟余京南正在埋頭苦讀,她的這個弟弟跟她長得有幾分像,就算是剪了平頭,五官還是端正的。
見她進來了,他緊張的站起來,看見她皺皺巴巴的衣裳,眼露尷尬。
“姐,你男朋友的事情我聽媽說了,我沒打攪到你們吧?等我考完就搬回去。”
兩個人關系生疏,連說話都帶著客套。
余溫將購物袋放在茶幾上,“沒打攪。”
余京南尷尬的撓著頭,他是被父母強送過來了,說要讓姐姐感受到家庭氛圍,不要再對人拒之千里。
顯然這一切很難辦到。
“冰箱里我填了很多東西,回家自己做,別再吃泡面了。”
余京南眼淚差點沒飚出來,自己的姐姐竟然是外冷內熱,還給自己買東西。
一天沒怎么吃飯,余溫肚子餓的咕咕叫,放下包之后就鉆進了廚房。
半個小時之后余溫從廚房里端出兩碗面,扣上荷包蛋,放了一把空心菜,熱氣騰騰的。
“吃完再復習。”余溫將碗筷放在飯桌上,坐下吃著面條。
余京南慢吞吞的坐了過來,餐桌上的燈很亮,他一直欲言又止的看著余溫。
“怎么了?”她撂下筷子,沒有了食欲。
“沒事。”他的眼神閃躲,果然不是個會撒謊的孩子。
“要是你不說,我就給你班主任打電話。”余溫眼中帶著冷冰冰的味道。
“好,我說,就是之前打暑假工的時候得罪了兩個社會上的小混混,這幾天他們一直找麻煩。”他的眼圈又紅了,“姐,明天能陪我去警察局嗎?我馬上就高考了,我怕耽誤學習。”
一聽到警察局,余溫感覺一根針戳在肋骨上,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那種惶恐深入骨髓。
她狠下心,“明天花店里有一大堆事情忙,給爸媽打電話讓他們帶你去。”
余京南眼中那點暖意全散盡了,果然這個姐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心冷。
“我知道你給家里買了房,大家都得討好你。”一個大男生竟然在余溫面前噼里啪啦的掉淚,“這些年為了找你,誰照顧過我?父母從牙縫里省錢打印尋人啟示,坐綠皮火車一走就是幾個月,我連學費都是自己賺!”
余溫坐回椅子上,往嘴里扒拉著面條,眼皮都沒掀一下。
“以后缺錢跟我說。”
余京南用衣袖擦了一把鼻涕眼淚,摔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很快就打電話跟父母抱怨,但電話那頭的人卻將他罵了一通。
余溫翻來覆去的最噩夢,一睡竟然到了晌午,還是被母親蔡淑的電話給吵醒的。
那頭的聲音帶著幾分的愧疚,
“溫溫,我跟你爸也沒有什么主意,最后給盛聞打了電話,想問問他怎么辦。”蔡淑的聲音里帶著幾分討好,“他說幫忙解決,讓你去什么會館找他。”
余溫僅存的一點困意也沒有了,“你們怎么有他的電話?能不能不要隨便聯系他!”
她急了,本來就不想跟盛聞有過多的糾纏。
“昨天他來家里的時候留的名片。”母親小心翼翼的試探,“你別生氣,我聽你弟說他有權有勢的,我才問一下的。”
余溫也覺得自己的語氣不大好,掀開被子去衣柜里翻找衣服,“好,我去找他問問。”
她到會館的時候已經下午一點多了。
盛聞正自顧自的打臺球。
他穿了件黑色的襯衫,領口半敞,手腕上名表摘了,正在換著臺球桿上的皮頭,頭都沒抬起來。
昨天那個短發女人穿著吊帶裙子,露出胸口上的蝴蝶紋身,一只軟弱無骨的手搭在盛的的肩頭,笑嘻嘻的說著什么,十分的曖昧。
短發女人見余溫進來,手沒放下,嘴上卻笑嘻嘻的道,“借一下盛總的肩膀,沒事吧。”
成荀之正在摟著兩個女人喝酒,醉醺醺的,“沒事,他們兩個什么關系也沒有。”
余溫也沒在意,走到盛聞的面前,“抱歉啊,我弟弟的事情麻煩你了。”
“公司剛從國外挖過來的法律顧問,馬上就到了,你弟弟的事情他會幫忙解決。”他將她直接視若無物,此時他已經抹好滑石粉了,語氣不耐的道,“讓開。”
包廂的門被推開,他這次抬起頭來,“嚴簌,這里。”
聽見這個名字,她霎時心如擂鼓,腦中只有兩個字,快跑。
身后的人越走越近,而她也越來越恐懼,躲了這么多年,甚至不敢跟遲書有任何的聯系,都是因為這個人的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