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溫在工具間里聽的一清二楚,爬起來趕緊敲門,“成荀之,里面是我跟盛聞的錄音,不能放。”
成荀之向來是個混不吝,在外面向來又瘋又野,只有盛聞能管束他一些。
他壓根沒聽見,扶著樓梯搖搖晃晃的就走。
倒是她的動靜將服務生給弄過來了,“誰把您鎖進去了,我馬上找備用鑰匙。”
成荀之上了二樓,偏巧盛聞嫌這里太吵,躲到三樓吹涼風去了。
遲書一個滴酒不沾的人,此時正癱軟在沙發上,像是醉酒一般,迷離的眼神枝盯著一個地方瞧,依舊是那種半死不活的頹喪樣子。
旁邊那些鶯鶯燕燕們像是鴕鳥一樣躲在一旁,也不敢招惹他。
二樓吃喝玩樂的東西很齊全,角落里放著配置很高的電腦,平常無聊的時候可以打游戲。
電腦開著,成荀之直接將u盤插了上去。
服務生很快就將余溫給放出來了,余溫一步兩個臺階的往樓上跑,才到了門口,就聽見里面傳來讓人想入非非的聲音。
床板有規律的晃動聲,還有一些曖昧的聲音。
包廂里的那些鶯鶯燕燕們都是見過世面的,有人笑著打趣,“成先生,您這是干嘛啊,我們都是正經人,聽不得這些。”
遲書只以為他喝多了亂放視頻,便繼續走神。
除了那次走投無路后騙了盛聞,余溫的骨子里其實是個很自尊自愛的人,哪怕小時候被人無故的罵著破鞋賤貨。
那種羞恥感讓她無地自容,像是被扒光了衣服一樣。
她沖進去,想要將u盤搶回來,卻被站在電腦旁的成荀之一把揪住,他將她身上的外套就揪的變形了,喝的駝紅的臉頰上全是得意。
“這錄音挺不錯啊,一定很刺激,沒有視頻嗎?你平常就是看這種東西勾引我盛哥的嗎?”喝醉的他說話更下流了。
音頻還在播放,余溫急的聲調都變了,連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忽然開口叫了一個名字,“遲書。”
遲書看著余溫急成那樣,心中也猜出了錄音的出處。
看著被鉗住的余溫,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監控,紅燈閃爍著,他知道嚴簌那個瘋子不會放過監控,所有人都知道他不喜余溫,此時的他什么也不能做。
之前成荀之帶過來的長卷發的美女在一旁笑著說,“遲總,人家叫你幫忙呢,您怎么不憐香惜玉?”
“叫我干什么?不熟。”他的口吻明明是不耐煩,但余溫對上他的雙眼,看見他灰褐色的眼底,欲蓋彌彰的悲涼。
“我兄弟能幫你?!”成荀之發起酒瘋來簡直嚇人。
余溫看著那雙眼,忽然想七年前的汕城,那天余溫打了遲書之后,知道他不能再來自己家里,將事情寫在紙上,準備悄悄的給他。
然而等她來到超市門口,昨晚欺負她的那些小混混圍在一起抽煙,見了她,不知道從哪里抓到一只壁虎,拉開她的后脖領就扔了進去。
余溫不知道壁虎爬到了哪里,只能尖叫著抖動身上的衣服,越抖壁虎越亂竄。
那些混混們扯著嗓子笑,“脫了衣服不就出來了,脫啊!”
遲書聽見吵鬧聲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她撩起衣服,隱約可見廉價的文胸,還有那些人色瞇瞇的眼神。
這座八十年代開始被遺棄的城鎮,留下來的年輕人,都是些處理不掉的渣滓。
那個他賠后半生要護住的人,此時如野貓一樣被人戲耍欺負,野貓尚且會伸出利爪反擊,而她已經被馴化的不懂得反抗。
他腦中一片空白,剛想沖上去,卻看見了遠處站著的警察老徐,他抽著煙,一直盯著自己,似乎在確定兩個人的關系。
看來他們已經對自己有所懷疑了。
那天,他就站在那里,冷漠的看著。
而今天他也只能如此。
余溫忽的開始心灰意冷,此時她還被拽著,幸虧音頻里沒有說話聲,否則那些女人一定能聽出來的。
然后音頻里傳來“咚”的一聲,成荀之瞪大眼睛,“床都塌了!這么激烈!”
盛聞剛下樓就聽見那些聲音,只覺眼皮一跳,覺得這女人腦子里注水了,這種音頻還能到處放,這是什么癖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