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溫的手摸著他的頭,黑色的短發又冷又粗,有些扎手,可他不知道,余溫從未屬于過她,而她也即將費盡心思的離開。
“那些人對不起爺爺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你等著我……”他沙啞的聲音從喉嚨中發出。
“爺爺的骨灰怎么辦?要出國去拿嗎?”余溫眼圈發紅,明知道會有這一天,還是覺得心底壓抑,她以為自己生了鐵石心腸的。
“他臨終有交代,骨灰就埋在死去的城市。”盛聞放開余溫的手,之前那種軟弱煙消云散,仿佛他一直都是那個刻薄寡恩的盛聞。
遲書離開后,盛聞一直見不到人影,偶爾他會過來余溫這里,也是晚上凌晨,他總是鉆進來抱著她睡,早早的就走,余溫起開只能看見被壓的滿是皺痕的枕頭。
余京南一直躲著余溫也不回來,周末更是去酒吧里打工,連蔡淑都抱怨余京南學野了。
花店的事情不多,余溫閑暇的時候就躲在家里,自己連飯也懶得點了,哪怕是元旦這天,她咬牙點了幾份外賣。
余溫在等外賣的時候,無聊的翻看著余京南的朋友圈,看見了讓自己上頭的東西,余京南摟著宋露拍的照片,宋露的嘴唇貼著他的臉頰。
她給余京南打了電話,他依舊不接,自從余溫那天潑了宋露之后,他應該知道了,而且選擇了宋露。
電話剛打出去兩個,家里的門被人敲了兩下,余溫低頭看著手機,隨時過去將門打開,她點的清蒸排骨,飯香味隔著門散進來。
送外賣的人帶著頭盔,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余溫的臉,興奮而又帶著恨意。
“我能進去上個洗手間嗎?”男人的聲音余溫覺得有點熟悉。
余溫接過飯菜,想著對方一直送外賣,沒有去洗手間的地方,雖然猶豫了一下,但青天白日的,總不會做什么,點了點頭,“好。”
男人看了一眼余溫,踱步走了進去,余溫還是有防范意識的,沒有關門,靠在門口的鞋柜旁玩著手機。
很快洗手間的傳來水聲,伴隨著腳步聲,余溫抬起頭來,看著對方已經將頭盔摘下來了,拎在手里,身上送外賣的衣服一點也不合身。
然而等余溫的目光移動到對方的臉上的時候,那種骨髓里的恐懼一下子散出來。
七年前她的弟弟王濱周還未成年,就已經一米八的個子了,天生骨子里的壞,但他卻是整個汕城里出名的惡棍,誰都怕他,動不動的就上門威脅人,仗著他老子有錢,更是下流無恥到了極致。
余溫的腿發軟,幾乎沒有力氣站起來,噩夢一樣的過去再次席卷上來,像是一把鐵鏈,死死的勒住了她的喉管。
她竭盡全力的控制著自己紊亂的呼吸,她太怕眼前的人了,七年不見,他壯碩了很多,額頭上帶著一道很丑的疤痕。
“你看著我眼熟嗎?姐?”他陰氣十足的聲音像是從地域里傳出來的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