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溫無奈的扯過兩張紙巾,蹲在一旁擦拭。
她穿著很短的睡裙,單腿跪在地上,低著頭的時候,衣領的位置露出大片細白的皮肉,像是糯米糍一樣。
遲書坐在一旁看著她,伸手抓起她的頭發,烏黑的發絲順著他的指尖劃過,他摸了許久,一直沉默不語,仿佛有什么心事。
“給我看看你的臉。”余溫已經將泥點子全部擦去,一抬屁股坐在遲書的身邊,探過頭去看。
燈光太暗,余溫索性捧過他的臉看,他倒是沒生氣,任由她的指尖摩挲著那道粉色印記,傷口不深,不會留下疤痕的。
“沒事。”遲書看見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愧疚,“站在一個導演的角度,你表現的不錯,大家現在都知道我看上你了,那些登徒子不會再有別的心思了。”
余溫無奈的放開他的臉,“我覺得還是別折騰了,我明天就跟人說,我看上你這張臉了,決定跟你在一起。”
遲書從衣兜里找出個指甲刀,上面還貼著白色的價簽,看來是他剛買來的。
“在外人看來,越是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會珍惜。”遲書捧起余溫伸過來的手,捏著她的指尖,熟稔的替她剪著指尖,“這樣我頭腦發熱娶你,誰也不會意外。”
指甲刀很鋒利,一截掉落的指甲掉在遲書的手中,他用紙巾包好,低頭捏起另一個手指。
“你是不是有什么癖好,這么喜歡我的長發?”余溫其實一直都是中發,離開汕城的時候,還是很短的頭發,理發店里常見的學生頭,沒錢剪的時候就會長一些。
遲書已經將她右手的指甲剪完了,拿著銼刀一點點摩著尖銳的刺,許久才慢慢的開口。
“那時候在汕城的時候,我聽旁人說過。”他的頭很低,每一個字都好像利刃戳進心底,“你舅舅打你的時候,就會揪你的頭發,那是你的軟肋,你不敢留太長,有一次剛過肩,就扯的頭皮上全是血,我奶奶給你送的藥,看的挺害怕的。”
“你不說我都忘了。”余溫低著頭,明明是她自己的事,他回想起來卻帶著痛苦。
“我不會再讓頭發成為你的軟肋,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了。”遲書低著頭,那道淺色的疤痕隱約可見。
余溫看著自己干凈整潔的指尖,忽的眼淚落了下來,年少時候的一往情深,都還在。
他幫她剪另一只手的時候,余溫的電話響了,知道她號碼的不多,而且是凌晨一點多,讓她冷不丁的心內一慌,掏出外套里的手機,卻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余溫接起,里面傳來了盛聞助理的聲音,對方急的很,“盛先生半夜三更的丟了,他跟我說去寺廟了,我怕他一個人出什么事,他來這里只跟您在一起出去逛過,您知道他人在哪里嗎?”
她攥著手機,目光瞥向了一旁的遲書,果然他的脾氣上來了,丟下剪了一半的指甲,臉上帶著冷然的笑容。
“應該是在市場東邊的那個寺廟。”余溫愣了一下。
地方很偏僻,又沒有定位,不是本地的人很難找到的。
“您能不能帶著我過去,我對那里不熟悉,司機剛喝了酒。”助理急的嗓子都冒了煙,“今天是我家太太的忌日,他真的會出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