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溫出事后,盛聞跟余家父母買了上億的豪宅,兩個執拗的老人,卻死活不肯離開這里,仿佛一輩子苦慣了的人,忘記怎么享福了。
盛聞已經披上了件黑色的大衣,昂貴的羊絨面料跟樓道里遍布的灰塵格格不入,他敲了敲滿是鐵銹的鐵門,綠色的油漆已經脫落了大半。
房門從里面打開,余京南長個子了,練出了健碩的身材,臉也曬黑了,打開門的順便,緊張的看了一眼屋內,這才緊張的問,“姐夫,你你怎么這么晚來了?”
余父正癱坐在沙發上,雙眼空洞呆滯,自從上次的手術之后,他雖然醒過來了,但恢復期卻是很漫長的,三年五載的也是有的。
他有些癡呆,總是記憶混亂,在盛聞去馬來之前,他很難表達出什么。
蔡淑正抱著余父的腳踝做按摩,見盛聞來了,忙拍了拍衣服站起來,眼圈泛紅,余溫去世之后,盛聞依舊把他們當做親人對待。
她去廚房里燒水泡茶,盛聞看了一眼還在癡呆狀態中的余父,跟余津南一前一后的進了他的房間。
余京南將藏在書里的親子鑒定書遞給盛聞,日期正是出事前的幾天。
盛聞雖然已經看到照片了,等他拿到了這張紙還是有所觸動的,之前躺在身邊的那個人,忽然就變得不認識了。
“她到底是誰啊?沒必要來我家當騙子,給父母買房,供我念書。”余京南攥著拳頭,還是不肯接受事實,“我真正的姐姐去哪里了?我瞞著媽,不敢添亂……”
盛聞將鑒定書塞到大衣的外套里,心臟一陣抽痛,“先瞞著,這件事我會調查清楚。”
余京南僵了僵,嘴巴里像是黏了膠水,連說話都含糊起來,“我爸出事以后,我……我姐姐她將家里全翻了一遍,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你說我爸的意外,是不是……跟她有關。”
作為警校優等生的他,有這個直覺。
盛聞一拳頭伸出來,僵在半空,還是沒落在余京南的臉上,他的臉跟余溫的很像,讓他還是心軟了。
“姐夫,你也可能被欺騙了。”余京南這幾天冷靜思考了很多,“她衣柜的夾層里有部嶄新的手機,里面只有一個手機號,我晚上接到過,是個男人的聲音,很熟悉,卻想不起來,而且跟她說話的口吻不一般,像是戀人……”
盛聞忽然覺得余溫變成了陌生人。
…………
老太爺的壽宴,大家吃吃喝喝的不可少,張羅了幾十桌,老爺子穿著大紅褂子也出來了,剛輸了液,看起來臉色還是不錯的,一直舉著酒杯,等著別人說些慶賀的話。
遲書卻難得的喜歡肅靜,拉著余溫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下,旁邊幾個位置空著,還有幾個小輩的孩子,在一旁玩鬧。
余溫餓了很久了,拿了半碗米飯就吃了起來,遲書給她夾了塊魚肉放在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