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聞正拎著高爾夫球桿過來,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片刻之后移開,眼底有著說不出的深沉。
遲書尷尬的捂著妹妹的眼睛,清了清嗓子,“對了,我爺爺那里剛得了一壺好茶,咱們去嘗嘗。”
廚房內,鍋再次沸騰了,余溫推了推遲書的肩膀,“面煮好了,快去盛。”
余溫從大理石桌面上跳下來,用調料兌了一碗湯汁,將滾燙的面仍在里面,色澤味道還是不錯的。
面做的有些多,滿滿兩大碗,兩個人找了個陽臺上的玻璃桌吃,正對著綠色的草地,讓人食欲大增。
遲書吃面的時候喜歡用筷子挑起很多,然后一點點的慢慢吃。
遲書是個吃飯很挑的人,這么清湯寡水的東西,竟然吃的津津有味,反倒余溫嘗了嘗,只有很重的醬油味,難吃的很。
“還沒說怎么辦呢。”余溫無奈的吸了口氣,還是放下了筷子。
遲書還剩一些面條,泡在醬油汁里,低著頭,眉梢下垂,仿佛一個犯了錯,等待審判的樣子。
“那天的余溫是死了的,有人替代你去死的。”遲書的手指捏著筷子,“我們走到這一步,沒有任何退路了,我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威脅你身份的人存在,所以那個你要替代的人一定要死。”
他們兩個是犯下無數罪孽的人,但余溫此時聽到這些話,心底還是如針在戳著,他們用別人的命,給兩個人鋪了荊棘之路。
余溫睜大眼睛,“你做什么了?”
遲書看著她,眼眶是紅的,但他沒有任何的悔意,“不過是從越南偷渡過個植物人過去,被裝在箱子里,跟那些野生的動物一起,誰也不知道是什么。”
余溫緊緊的咬著嘴唇,牙齒幾乎進了血肉中,一點也不知道疼。
“你開車進河里的時候,那個女人就藏在你的后備箱里,后備箱是打開的。”遲書知道這件事是瞞不住的,“她穿著跟你一樣的禮服,一樣的首飾,現在還被埋在爛泥中,我知道大概的位置,現在也就成了一堆爛骨頭,讓人發現報案就行了。”
反正有余父的證實,那個死去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兒,究竟死的是誰,再也無法證實了。
余溫雙腿幾乎是虛的,她跌坐在椅子上,仿佛面前滿是醬油的面都是血淋淋的,明明沒吃什么,卻還是一陣陣的反胃。
她竟然無意間殺了人。
“她是條無辜的命啊。”余溫用手指擦著淚水,卻怎么也擦不完。
“她一輩子很難醒過來了,而且車禍讓她的臉毀了,一個孤兒怎么面對一切?”遲書站起來,想要上前抱住余溫,但她后退一步的動作,卻讓他陷入了無盡的深淵,“你知道我發現她的時候她在療養院什么樣子嗎?滿是都是屎尿,瘦的只剩下骨頭,連吃飯都是管子送到胃里去的,我這是幫她解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