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升家世代為醫,他太爺爺是御醫,他爺爺是御醫,他父親是御醫,他是御醫,他兒子也已進入太醫院任職,上溯數代人,他家里都是做御醫的。按說這么多代人在太醫院任職,給皇室看病,醫術應該很高明才是。然而事實是,除了他家祖上前三代在太醫院任職的祖宗醫術高明外,其余的都不咋地。用黃鼠狼下耗子,一窩不如一窩來形容是最恰當不過了。
雖然醫術不咋高明,但是他爺爺,他父親,以及他自己悟出來的保身方法卻不少。也正是因此,即便他治不了朱由檢的傷,卻也沒有被朱由校給咔嚓了。
一句話,口活好。
來到信王的寢室,陳文升先給信王妃周玉鳳施了一禮,然后他放下藥箱,拉過朱由檢(現在已經是劉學)的手,右手兩個指頭放在了脈門上。
閉著眼睛晃了晃,陳文升的臉上爬上了笑意。雖然他醫術不高明,但是從脈搏上他還是能診斷出這個人是不是有病的。
前幾天朱由檢的脈搏十分虛弱,一副隨時要嗝屁的跡象,陳文升使出渾身解數也沒找到朱由檢的病因,要不是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恐怕現在自己的尸骨都已寒了。再觀現在朱由檢的脈搏,雖然跳動還有些無力,但脈象已是正常人的脈象,只是有些虛弱而已,這讓他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陳御醫,殿下怎么樣了?”等陳文升號完脈,把劉學的胳膊放進被子里后,周玉鳳焦急的問道。
“呵呵,王妃稍安勿躁,臣剛剛給殿下把脈,從脈象上看,殿下的身體已無大礙了。”陳文升笑呵呵的說道。
聽到陳文升說信王已無大礙,周玉鳳喜極而泣,她本是一小民,嫁入王府,她余下的人生就和信王綁在了一起。之前見信王一副要死不能活的樣子,想到自己十幾歲就要守寡,她心中的苦楚又有誰知道。現在知道信王沒有性命之憂了,周玉鳳高興之下流下了眼淚。
“陳御醫,你說的是真的嗎?殿下他,殿下他真的已無大礙了嗎?”
陳文升又給周玉鳳施了一禮,然后面帶微笑的說道:“王妃,事涉殿下生死,如此大事臣不敢有所欺瞞。”
“那就是殿下真的沒事了?”盡管陳文升幾次都說信王沒有性命之憂了,但周玉鳳仍然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到昨天信王還處在生命危險期,今天就沒事了,這也太神奇了吧。
“是真的。不過……”陳文升神態有些不自然道:“王妃請這邊來,臣有幾句話要跟王妃說。”
陳文升跟周玉鳳說自己有話要跟她說后,便邁步走到屋子的角落,遠離了守在床前的人們,周玉鳳邁步跟了過來。“陳御醫有什么話盡管說就是了。”
等周玉鳳跟過來后,陳文升壓低了聲音說道:“王妃,雖然殿下身體已無大礙,但殿下臥床多日,再加上摔這一跤許是嚇到了,因此殿下的身體比較虛弱,因此這些時日王妃斷不能讓殿下行房事。切記切記。”
“啊,陳御醫,你不是說殿下已無大礙了嗎?怎么……陳御醫,你說句實話,殿下到底還有沒有危險,你這話說的我心里很是沒底。”今天周玉鳳的心情猶如過山車一樣,一開始擔心信王能不能活,心情很是低落,悲傷;后來陳文升號完脈后說殿下身體已無大礙,這讓她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猶如雨后初晴一般;可是剛高興沒一會兒,陳文升又說殿下身體虛弱,不能行房事,這到底是好了,還是沒好呢?這讓剛剛看到太陽的她的心情又開始陰云密布了起來。
“回稟王妃,殿下的病已經好了,這一點王妃大可放心,只是殿下身體還比較虛弱,如果此時行房事,臣怕殿下的身體吃不消啊。”見周玉鳳聽了自己的話一副焦急的樣子,陳文升知道此時的周玉鳳已經受不得驚嚇了,于是他耐心的解釋了一下后說道:“待會臣會寫下一個滋補的方子,王妃只需讓下人去抓藥,然后按時給殿下煎服即可。臣保證不出十天半個月,殿下的身體就會恢復如初,那房事也就可以不用忌諱了。”
“陳御醫所說都是真的嗎?你可不敢欺瞞于我,殿下的生死可是關系著這信王府上上下下數百口人的性命,此事可不是小事。”周玉鳳暗自冷靜下來,她盯著陳文升的眼睛,用十分嚴肅的口吻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