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得令出去找到等候在外面的廖輝,然后把他帶進了袁崇煥的房間。
見禮完畢,袁崇煥不冷不淡的問廖輝,“廖千總,聽說你斬首了五百多韃子騎兵?”
“回巡撫大人,是標下和筑城隊兩千多勞工同心協力才斬殺了五百九十八名韃子,不是標下一人所為。”廖輝按照他和郭凱達成的協議內容說道。廖輝也想獨吞這份功勞,但他轉回頭一想,就憑自己那一千人殺死五百多韃子,這不是扯淡嗎?鬼才會相信。所以為了不得罪郭凱,也為了自己能分潤到大部分功勞,他不得不真真假假的把戰斗過程給說了一遍。
“什么?你的意思是筑城隊把大炮運進了山里?”聽完廖輝講述的戰斗過程,袁崇煥問道。
“回大人,不是大炮,不過和大炮也差不多。”廖輝回憶著自己看到的“沒良心炮”的樣子說道:“那大炮也是一個圓圓的炮管,上面還有一個支架,標下覺得那大炮和軍中的虎蹲炮很像,但威力卻要大的多,射程大概在三十丈左右,發射的是用布包裹著的火藥包。”
“火藥包?”袁崇煥小聲的嘀咕道。他是知兵之人,對于火炮也懂一些,射程只有三十余丈,發射的又是火藥包的火炮,袁崇煥在腦海里稍微一腦補,他就想明白了筑城隊用的是個什么東西了。
“呵呵,原來如此。”袁崇煥呵呵一笑,說道:“此炮也算是取巧之作,如果本官沒有猜錯,你們所處的那個山谷,道路肯定狹窄難行吧?”
“大人真是明察秋毫,那山路確實十分狹窄,且不易通行。另外,在得知韃子騎兵正朝山谷馳來的消息后,郭兄弟還帶人把那山路給破壞了一遍。”廖輝諂媚的說道。
“這就對了。”袁崇煥一副果然如我所料的樣子說道:“路窄且難行,使得韃子騎兵無法形成有效的沖擊,這正給筑城隊那大炮發威的機會。若是在平原地帶,一次炮擊之后韃子騎兵就到了,筑城隊大炮再無發射第二次之機會,而你們也是必敗無疑。”
“大人所言極是,我等是占了地利之便才將韃子殺了個措手不及。”廖輝絞盡腦汁,搜刮著自己不多的墨汁來恭維,來拍袁崇煥的馬屁。
“好了,不管怎么說,斬首五百多這也算大功一件,你且放心,本官一定會在給朝廷的奏章上寫上你的名字的,你的功勞這次是跑不了的。”一邊說著,袁崇煥站起身走到廖輝跟前,他用右手拍了拍廖輝的肩膀說道:“你這次做的很好,沒有獨吞功勞,你且回去,繼續保護筑城隊。你放心,只要這件事做好了,本官是不會虧待了你的。”
“謝大人栽培,標下告辭。”廖輝拱手道謝,然后一轉身就走了。
遼東自建州女真努爾哈赤起兵反抗大明朝廷后,幾乎是連年征戰,在無情的戰火下,遼東的原住民幾乎死傷殆盡。除了死于戰火的,還有被后金擄去做奴隸的,逃去東江鎮的,如今只有很少的遼民生活在錦州以南到山海關之間的土地上。
多爾袞退去后,郭凱開始全力經營山谷里的石灰石礦,那條通往谷外的山路拓寬了許多,也平整了許多,郭凱打算等條件成熟了,就在山路上鋪上一層水泥,這樣做方便以后往山外運輸水泥。
六月初五,后金軍隊從錦州撤兵,在撤兵的途中,皇太極泄憤般拆毀了路上經過的大小凌河城和右屯衛等城池。
在此次后金襲擾戰中,除了上述小城被毀外,剛剛建成的錦州城和寧遠城等城池多多少少也遭受了一些破壞。后金軍隊退去后,戰后的修繕工作便要開始了。
這段時間郭凱真的是太忙了,兩千筑城隊看似不少,可在這次戰斗中損傷的城池也多,把兩千人這么一勻,分到每座城池的人就沒多少了。于是,為了不耽誤筑城,郭凱一方面自作主張在當地招募遼民做工,一方面派人給京師的劉學送了信,讓劉學從關內再調些人出關筑城。
收到郭凱送來的信后,劉學立刻把馬三找來,然后讓他組織一萬人出關去筑城。進入六月份,來到京師的難民數量陡然增加。以前幾個月才來了一萬來人,可五月到六月初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就來了三萬多難民。
難民多了,劉學手里能用的勞動力也就多了,但是隨之而來的除了銀子和糧食的消耗大了外,難民們之間的斗毆事件也變多了。盡管大家都是逃難的難民,整天為填飽肚子而發愁,但是越是這種時候,人們心中的怨氣就越大,脾氣跟著也就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