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場比賽表現的最好的人是誰?那么無疑是圍在場地周圍的觀眾了。他們的吶喊聲貫徹了整個比賽,給球場上的球員打氣加油,盡管他們看不懂比賽,可是這股熱情值得為他們點贊。
就在劉學在信王府隔壁院子進行全大明第一場籃球比賽,并且笑料百出的時候,遙遠的遼東大地上,一座正在修建中的堡壘矗立在荒涼的大地上。堡壘周圍有著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或是在擔土,或是在搬運磚坯,或是在挑水和泥,或是在砌磚壘墻。堡壘旁邊不遠處,一支三千人的隊伍正在進行著嚴格的隊列訓練。隊列中,一名名教官正穿行在隊伍中間,凡是看到動作不規范的人,他們便會用手中的藤條抽打對方,直到對方做對動作為止。
毛二是第一批接受訓練的鏢師,而且還當上了班長,雖然這只是一個芝麻綠豆大的官,而且還是不被朝廷認可的官,但這足夠毛二驕傲的了。毛二家很窮,父親又早已過世,家里就剩下大哥和母親三個人一起生活。當上鏢師后,毛二拿到了二兩銀子的安家費,之后每個月的月俸也有二兩,一年下來就是二十四兩,這算是一筆巨款了。這筆錢對于生活拮據的毛二家來說簡直是太重要了,現在一家人不光能吃飽肚子了,時不時的還能吃上一頓肉,毛二他娘說了,等明年就把房子翻修一下,準備先給毛大娶個媳婦。
對于老娘拿自己掙的錢給大哥娶媳婦這件事,毛二一點都不介意。父親死的早,毛二是毛大幫著老娘一起帶大的,對于毛二來說,毛大既是大哥,又充當著父親的角色。毛二記得老娘曾跟自己說過,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現在自己受了信王殿下如此大的恩惠,自己當然要用自己的所有去報答殿下的大恩。
信王殿下是個很和藹,很平易近人,一點架子都沒有的王爺,就在不久前,鏢師們第一次去幫助百姓干活時,毛二有幸和信王在一起吃了一頓飯。吃飯的過程雖然戰戰兢兢的,但一頓飯下來,毛二對信王的印象那是好極了。而且,自己的鄰居,就是那個賣涼茶的三娃子,信王殿下竟然給三娃子開了個作坊,專門制作涼茶出售。對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老百姓都這么好,你說信王殿下得是多好的一個人。
啪的一聲,毛二手里的藤條重重的抽打在一名護城隊成員的腿上,伴隨著抽打聲的是毛二大聲的訓斥,“陳二狗,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腿要抬高,你看看別人是怎么做的?你再看看你自己是怎么做的?你還能不能行了?不行就說話,卷鋪蓋回筑城隊,多少人都眼巴巴的要進護城隊都沒有機會,你倒好,成天不是這不合格,就是那不合格的。我可告訴你,再讓我抓到你一次,你就給老子滾蛋。”
在毛二的厲聲訓斥中,陳二狗抿著嘴咬著牙把腿又抬高了一些,和旁邊的隊員保持了相同的高度。陳二狗的體格相對來說差一些,訓練了一上午他早就累了,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打濕,可是護城隊一兩銀子的月俸讓他不得不在累極的情況下繼續堅持。
看到陳二狗的動作達到了標準,毛二狠狠瞪了他一眼,說道:“陳二狗,不要總想著偷懶,我會一直盯著你的。”說完,毛二朝周圍的護城隊員看了一眼,然后大聲的喊道:“我告訴你們,誰都別想偷懶,誰要是堅持不下去了就舉手,就說,老子絕對不攔著你們回筑城隊。老子告訴你們,信王殿下給你們飽飯吃,給你們銀子賺,那是天大的大善人,你們在這里偷懶,對得起殿下嗎?”
毛二喊完,繼續朝前面走去,經歷了一次和后金人的戰斗,毛二的心態不經意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在前不久的戰斗中,他的班里死了一個人,當時他眼睜睜的看著那名鏢師被后金韃子一刀砍翻在地。鏢師倒地后,嘴里不停的吐著血沫,嘴巴一張一張的,仿佛要說話的樣子,可是最終他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就死掉了,死后那鏢師的雙眼直愣愣的看著前方,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是啊,他是死不瞑目,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了,可他卻死了,在幸福生活降臨后的那一剎那死了。從那以后,毛二就變了,他變的嚴厲,不愛說話,還動不動就跟人瞪眼,一副一言不合就干仗的樣子。
訓練是一件極為枯燥的事情,毛二謹記著劉學告訴他們的一句話,訓練場上多流汗流血,戰場上就少流血,就能活命。在經歷了一次死亡后,毛二對劉學這句話深以為然。因此,為了讓眼前這些被自己訓練的人在戰場上少流血,不死亡,他能做的唯有更加嚴格的訓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