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疼的厲害,很厲害,白大夫,您快給俺拿藥吧。”阿克敦依然是一副憨傻的模樣,逗得大家都呵呵笑了起來。
“對對對,你家婆娘跟俺們的婆娘不一樣,白大夫,您快給阿克敦開方子拿藥吧,晚了阿克敦容易跟你急眼。”幾人又是一陣笑。
白大夫捋了一下胡須,起身說道:“阿克敦,你跟老夫到里間來,你詳細跟老夫描述一下你娘子的癥狀。”
阿克敦起身跟在白大夫身后進了藥鋪旁邊的一個房間。進入房間后,阿克敦從懷里把藥瓶取了出來。
“上面有令,盡快把這個藥瓶送到劉興祚手里。”把藥瓶交到白大夫手里后,阿克敦繼續說道:“事成之后,你立刻離開沈陽,取道遼西回京師。”
聽到阿克敦說事成之后讓自己回京師,白大夫拿著藥瓶的手抖了一下。“你說的是真的?”白大夫激動的問道。
阿克敦點點頭,說道:“真的。”
世人皆知錦衣衛是天子親軍,囂張且跋扈,可以不經過三法司而直接抓捕官員,錦衣衛的詔獄只要進去了,要想活著出來幾乎是不可能的。
人們只知道錦衣衛的囂張跋扈,卻不知道錦衣衛還肩負著收集情報的職責。每年錦衣衛都會把他們訓練的一批孤兒派到大明的各個地方,到了地方后,他們的唯一任務就是在當地活下去。
若干年后,這些活下來的孤兒就成了錦衣衛的暗樁。這些暗樁有可能是乞丐,有可能是農夫,也有可能是商人,甚至是官員。他們平日里該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過著和常人無異的生活。如果上面不喚醒他們,這些暗樁就會正常的度過這一生。而一旦被喚醒,這些暗樁就要完成上面交給他們的任務,哪怕為了任務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阿克敦就是錦衣衛的一名暗樁,他被喚醒之后就成了一名情報員。白大夫也是錦衣衛的一名暗樁,而且他們還是同一批出來的,所以一個偶然的機會相遇后,他們認出了彼此,只不過囿于他們的身份,兩個人并沒有相認,而是以兩個陌生人相遇的方式交往。本來他們兩人并不在同一座城市,只是因為后金在遼東不斷的擴張,迫于生計兩個人才走到了同一座城市里。
“不對,你不應該是我的喚醒人,你,阿克敦,你違背了上級的命令。”欣喜過后,白大夫立刻冷靜了下來。一名暗樁的被喚醒絕不會由另一名暗樁去做,白大夫深知這一點。
阿克敦沉默了一下說道:“我是違背了上級的命令,命令是讓我去送藥,讓我回大明。可是,可是二蓮懷孕了,她走不了。”
“你,你糊涂啊,女人還不有的是,你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一個回大明的機會,你值得嗎?”白大夫恨恨的說道。
“二蓮是陛下派來的人。”阿克敦說道:“我走了,她一個人留在這里太危險了,我必須留下來保護他。白兄,拜托了。”
“你這么做,上面不會饒了你的。”阿克敦違背上面的命令,擅自將送藥的事情交給自己,現在又向自己透露了裴二蓮的身份,這是錯上加錯,以后他就是能活著回到大明,上面也不會輕饒了他的。
“我知道。”阿克敦憨憨的笑了笑,說道:“我沒打算活著回去,只要二蓮和孩子能平安回去就好。”
“這里面是什么?”白大夫放棄了勸說,他知道阿克敦已經做好了決定,誰也改變不了了。
“阿莫西林。”阿克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