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為什么燒藏書樓,你自己清楚。”
黑衣人立在石碑之上,鮮紅色的長劍下指,說道“我當然不是好人,可武林中千千萬萬的正道高手,聞名遐邇的武林前輩,做藥的、打鐵的,又都是什么好東西了我殺人見血是作惡,他們假仁假義,兩面三刀,表面上維護武林正義,實際上全是為自己打算,就不是大奸大惡了”他越說越激動,真氣在長劍上流轉,一滴滴的鮮血滴在地上,冒出一股股淡淡的青煙。
張正聽狄老二臨死前說了“嗜血劍”和“你好狠毒”幾個字,已知此劍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四大邪劍之一的嗜血劍。此時見劍上滴下的血竟然冒煙,不禁心頭揣揣,原已扣住三柄飛刀的左手,又悄無聲息的在指縫中夾了兩枚柳葉鏢。
黑衣人繼續道“你年紀還輕,有些事跟你說了你也不一定明白,你只要知道我和你爹曾經惺惺相惜,并肩御敵,也就是了。”
他說曾經跟自己的父親惺惺相惜,并肩御敵,張正如何肯信但想聽聽他的一面之詞,也無不可,說道“我爹什么時候與你惺惺相惜,又并肩御什么敵了”
黑衣人道“賢侄啊”
張正攔住道“且慢誰是你的賢侄,你要說便說,我和你萍水相逢,沒有半點關系。”
黑衣人武功極高,也極為自負,雖然數十年來東奔西走,一事無成,還屢屢被人利用,但他性情中有一股桀驁冷峻之氣,此時叫了一聲賢侄,被張正硬頂了回來,登時怒氣上沖,身上的黑袍如同鼓蕩的風帆,在石碑上獵獵作響,威勢逼人。
張正知道自己的武功和對方相差太遠,唯一的指望是用暗器取勝,可現在距離太近,又激怒了他,他手上還有一把惡名昭著的嗜血劍,能否全身而退,只能是盡力而為,聽天由命了。向前邁出一步,擋在郭采瑩身前,說道“我只想問你一句,我爹究竟是怎么死的”
黑衣人鼓蕩的黑袍稍稍收斂,似乎氣消了些,一雙眼仍是晶光閃亮,說道“當然是死在了華山派手上,當年你剛剛出生,華山派的人就對你們大肆搜捕,嗯,就像今天這樣。”
此言一出,張正也聽見周圍有簌簌的聲響,似乎是有人在悄悄的逼近。
郭采瑩的耳力不及張正和黑衣人,但她聽出黑衣人的話里有異,急忙回頭,但見四下里黑漆漆的,只有黑衣人手中提的馬燈,照亮了附近幾座墳墓,幾塊殘碑。
張正道“是嗎也是在荒郊野外,將要下雨的天氣,偷偷的摸上來”
黑衣人大聲道“不錯,他們自命為名門正派,其實最是貪生怕死,凈干些偷偷摸摸的勾當。”
一陣涼風吹過,雨滴噼噼啪啪的落下,張正在風雨中將眼瞇成一條線,死死的盯住黑衣人,雨水流進眼里也不敢用手去抹,只快速的眨幾下眼。
郭采瑩快速的抹了一下臉上的雨水,長劍依然指向黑衣人,在張正耳邊道“沒人啊,你們是不是看花眼了”
張正低聲道“小心,確實有人。”說話間,雨勢漸大。雨水從黑衣人的身上流到臂上,又從臂上流向劍身,最后從劍尖上一滴滴的往下流淌。雨水經過劍身后變得殷紅如血,滴在地上后依然嗤嗤嗤的冒出白煙。
各人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濕透,郭采瑩打了一個寒戰,顫聲道“下雨了,咱們別打了,都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