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上一聲宣召,大鵬國的六部尚書、六部侍郎齊稱:“臣遵旨。”各自端袍撩帶,從高臺的東面拾級而上,來至高臺中央。十二人列為兩排,尚書在前,侍郎在后,向國王以及藥公等人行大禮參見。
國王微微點頭,說道:“眾卿平身。”藥公和尹純心等人從座中起身,還了半禮,待十二人全都站定之后,這才重新歸座。
呂忘年對這十二名大鵬國的高官毫無興趣,眼光一直緊緊地盯著張正,心想不論你弄什么玄虛,想從我這里蒙混過關,哼,沒那么容易!
張正的眼光卻一直在那位吏部侍郎的身上打轉,見他面色如常,步履穩健,不似心里有鬼的模樣,心中暗想:“難道我看錯了,放火的另有其人?不,九成九是他做的手腳,只是他強裝鎮定,讓人從外表上看不出來。”
十二人起身之后,全都垂首低頭,既不敢搶先說話,也不敢抬頭觀看。國王看了看自己的這些股肱臣子,又看了看張正,說道:“張大俠,人都到齊了,開始吧。”
張正說了聲:“是。”在郭采瑩耳邊低聲道:“我去了,很快就好。”緩步向前,從六位尚書的身前逐一走過,一邊走,慢條斯理地道:“知道為什么請大家來嗎?因為你們中間有高手啊。是個什么樣的高手呢?手上功夫、指上功夫、袖里功夫絕對一流。你問我是怎么知道的,哈哈,巧了,本人出身于鬼手門,也是這方面的行家。”
說到此時,張正已由東至西,經過了六位尚書的身前,身形一轉,從六位侍郎的身后由西往東走,口中道:“你為什么燒毀誓書?受了誰的指使?敢做為什么不敢當?我本來對你的手段還有些佩服,可是你若揣著明白裝糊涂,做縮頭烏龜,那我不但不佩服,更會認定你是個膽小如鼠的卑鄙小人了。”
他說這番話的后半段時,已經停下腳步,站在了那位吏部侍郎的身后。直到一番話說完,侍郎依然穩穩地站定,既不驚慌,也不開口申辯,就像張正所說的話與他無關一般。
張正見他如此沉穩,心下不免有些狐疑,是他極為老練,還是我一開始就猜錯了?轉念又想,事已至此,開弓沒有回頭箭,只好繼續用言語詐他,看他的狐貍尾巴究竟能隱藏到幾時,說道:“你以為你不說話,我就無可奈何了嗎?你錯了,我要搜你的身,只要搜出一件與點火有關的物事,就是證據確鑿,你開不開口,認不認罪,都沒什么關系了。”
他說到搜身時,那人的頸部輕輕牽動了一下。張正看得真切,心中暗喜:“就是你,你跑不了了!”定睛再看,只見他脖子上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珠,側臉上卻不見有汗液滲出,應該是戴了一張做工極精的人皮面具。
此時呂忘年不耐煩道:“這里十二位大鵬國重臣是來幫你捉賊的呢?還是假扮做賊,讓你捉來玩耍的?若是玩耍,先不說藥公,我們老哥幾個一把年紀,可沒空看你這小孩子的無聊把戲。”
張正不理呂忘年,自顧自說道:“你再不招認,縱然有人想維護你,也萬萬不能了。”右掌探出,按向侍郎腰間。
他這記出手先虛后實,蘊藏著極強的勁力。那名侍郎先感覺對方的掌力不強,想著拖延一刻是一刻,運功于背,準備與張正的掌力相抗衡,隨即發覺對方掌力的后勁極大,自己的功力與對方相差甚遠,心中震驚,暗道了一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