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張正的手掌即將觸及繩索,也不見楊婉妡手上有何動作,兩溜銀光直奔他的雙手打來。
張正在伸手之時,已隱隱有一種預感,楊婉妡一定會出手阻撓,心下已然有備,此時見銀光襲來,手腕翻轉,將一枚枚銀鏢輕輕巧巧地接在掌中。但銀鏢飛來的速度極快,數量又多,他雖手上快捷,能將銀鏢一一接住,畢竟稍感急促,因此在接鏢的同時向后退步,連步數步后,雙手各接了數十枚銀鏢,猶如拿了兩只大銀盤,已經無暇再接,只得隨接隨發,將銀鏢擲還給楊婉妡。
張正這一出手反擊,兩條銀光立時變成四條,片刻后又變成八條,再變十六條,這是楊婉妡為求取勝,發鏢時力求變化所致。外人看來,眼花繚亂,在張正這個大行家眼里,華而不實,并沒有增加多少威力。
二人鏢來鏢往,似乎短時間內分不出勝敗輸贏,喬之華大聲道:“兄弟,你別光顧著打架,先把我救起來行不行?我被捆了這么久,滋味可不好受啊!”
張正道:“當然可以,我和妡妹切磋,絕不能耽誤正事。”左掌劃個半圓,將十六道銀光全部收入掌中,右掌一翻,向倒在地上的喬之華拍出一掌。
喬之華“哎呦”一聲,慌道:“兄弟,你打我做什么?”話音未落,身子下方一連串爆響,綁在身上的椅子寸寸斷折,勒緊皮肉的繩索立時松了下來。
他一感覺身子輕松,挺身站起,哈哈大笑道:“兄弟,原來你不是打我,是打著這張椅子,做哥哥的真是錯怪你了。”
喬之華向上一站,楊婉妡以左手與張正比拼暗器,右手長劍出鞘,刺向喬之華后心。
張正怕喬之華有失,忙將右手隱于袖中,衣袖飛揚,空手來接楊婉妡的長劍。
郭采瑩見張正不拔劍,心里很不舒服,既怕他傷在楊婉妡手上,又氣他優柔寡斷,不忘舊情。眼見森森劍光幾乎將張正的一條手臂淹沒,再也沉不住氣,拔出劍來,口中道:“楊姐姐,快住手!”向前一縱,長劍刺向楊婉妡肩頭。
以張正現在的功力,無論如何也不會傷在楊婉妡的劍下,他只是念及舊日情意,不忍將她手上的長劍彈飛,這才和對方的長劍相持在一起。
劍光繚亂中,旁人看不出其中的關竅,楊婉妡卻心知肚明,自己的長劍只能在張正手臂二三寸外游蕩,根本落不下去,想來師兄不想讓自己難堪,否則的話,自己早就敗了。
此時郭采瑩的長劍攻來,楊婉妡知道有張正阻攔,自己已經奈何不了喬之華,偏偏這小妮子撞將上來,正好將她擒住,以為要挾,效果更佳。想到此,右手手腕一抖,長劍從張正內力的縫隙間擲出,射向喬之華,同時左手生出一股盤旋之力,銀鏢只接不發,全部吸引在掌中。
張正眼見楊婉妡的長劍向喬之華擲出,袖風隨之轉向,追將上去,堪堪追及時手臂微向前伸,探出食中二指,將長劍的劍身輕輕夾住。心里面剛舒出一口氣,眼角的余光掃見楊婉妡的左手微揚,是朝向郭采瑩的方向,心中一驚,失聲道:“妡妹,不可!”
郭采瑩挺劍刺向楊婉妡,劍至中途,一片銀光襲來,知道是楊婉妡向自己發射暗器,長劍急忙變招,抖出三重劍幕抵擋。她抖出劍幕的手法,乃是脫胎于藥公傳授的防風劍法,可以說是綿密異常,密不透風,但楊婉妡射來的銀鏢數量極多,且每一支銀鏢的力道均不相同,連續撞擊之下,手上把持不定,終于在擋開最后一枚銀鏢后長劍脫手,慌亂之下,左手一張,向楊婉妡擲出三枚青石子,希望能暫緩敵人的進攻。
楊婉妡棄劍攻向郭采瑩,已經是孤注一擲,銀鏢發出后身形隨之跟進,忽見郭采瑩長劍脫手,不僅不退,反以暗器攻擊自己,心中冷笑,你這等雕蟲小技在我面前使來,真是班門弄斧,太不知天高地厚了。身形向前欺近的速度絲毫不緩,右手中指、無名指、小指連彈,將打向自己的三粒石子撥向張正,食指和大拇指一扣,已將郭采瑩的長劍接在掌中。
她接劍之后,毫不遲疑,長劍挺出,一道白光,直取郭采瑩咽喉。
張正眼看郭采瑩遇險,心中大急,左手摸了一把透心錐,想要發出,又感覺距離稍遠,恐怕救援不及,還有可能把楊婉妡打傷,那就更加糟糕透頂。心急如焚之下,帶動氣息,“啪”的一聲響,夾在右手二指間的精鋼長劍從中折斷。緊接著砰砰砰三聲悶響,三顆石子打在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