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眼見劍氣無功,右手長劍回撤,左掌拍出一道劈空掌力。這道劈空掌力初發時似掌,與彈頭相交時變掌為拳,將彈頭牢牢地握在掌心。
他這一掌的掌力重逾千斤,也只稍稍減緩了彈頭的前沖之勢,轉瞬間,彈頭已挾一股炙熱的勁風打到張正面前。
張正深吸一口氣,右手的長劍再次送出,這一劍不疾不徐,不輕不重,不偏不倚的在彈頭的左側偏下處一點一撥。彈頭受力后疾速轉向,原路飛回,正撞入坦克的炮管之中。
“轟隆”一聲巨響,這聲響比方才炮彈打出去的聲響更加渾厚雄壯,震耳欲聾,并且伴隨著炮彈和炮管碎片的四處橫飛,楊敬軒以及站在院中的眾人都被波及,有人見機得早,飛身躍出去躲避,更多人是躲避不及,非死即傷。
以楊敬軒的功夫,躲開這一炮的難度不大,但他自持是一派掌門,一遇危險,撇下弟子,狼狽而逃太不成話。因此他提氣輕身,凝神觀看炮彈飛行的軌跡,等到確定其確是朝著院中的坦飛來,想要飛身避險,已然不及。
好一個鬼手門掌門人,生死關頭,臨危不亂,雙足不動,雙掌連搖,將飛來的鋼鐵碎片一一接在掌中。當雙掌各接了十六枚碎片之后,發一聲喊,雙手齊楊,掌心中的三十二枚碎片同時向外打出。這三十六枚碎片撞上后續飛來的三十六枚碎片,在楊敬軒的身前身后閃耀出點點火星,同時錚、錚、錚的金鐵相擊聲密如連珠一般。
張正以一記精妙劍法撥轉炮彈,使其飛向院中的坦克,炮彈甫一轉向,張正的心中已然大悔,師父和坦克之間的距離太近,許多同門師兄弟也都聚在院中,萬一有什么損傷,自己真是萬死莫贖了。
他想到師父即將遭遇危險,同門即將受到損傷,其緣由又都可以歸結在自己身上,心頭一急,眼前發黑,幾乎昏了過去,強提真氣,凌空飛起,如一只大鳥般直撲向楊敬軒頭頂。
楊敬軒一接一發,共解決了七十二枚飛向自己的碎片,后面向他飛來的碎片已經很少,只有寥寥數枚,本來已很難對他產生威脅,偏偏此時張正飛撲而至,來勢十分猛惡。楊敬軒心頭一驚:“這小子想干什么?他還敢公然殺師不成?”驚疑之下,左掌護胸,右掌一翻,迎擊了上去。
張正眼見師父一掌打來,心中一寒,出左掌相迎,掌心內使一個化字訣,將楊敬軒的掌力輕松化解。
楊敬軒感覺自己的掌力被對方化去,左足后撤一步,右掌翻起,再次擊向張正。
張正見師父向自己連環出手,掌下似乎毫不容情,心中酸痛,伸掌在師父的掌緣間一抹,輕飄飄地躍開,暗想:“師父對我的誤會已深,但我說什么也不能跟師父動手。”
此時又有幾枚碎片飛至楊敬軒身前,張正若是不來,楊敬軒還可勉強抵擋。張正恰在此時趕到,又稀里糊涂地跟楊敬軒斗了兩招,楊敬軒便無暇應付近在咫尺的炮彈碎片。只覺左邊大腿和右邊手臂上同時一涼,低頭看時,鮮血已經從傷處噴涌了出來。
張正退到一旁,心中正自傷感,忽見師父臉色發青,登時大驚,再次飛撲而下,跪倒在楊敬軒面前,惶恐道:“師父,弟子、弟子知錯了。”
楊敬軒的身子微微顫抖,目不轉睛的盯著張正,一字一句地道:“你好啊,竟敢欺師滅祖,謀害恩師。”